尚嘉年仰躺在床上摸着被偷袭的左侧脸颊,孩子气的笑。
有个人相伴,阳光温热,岁月静好。
梳洗完毕却不好意思出去,如果她刚才不主动,接下来他会不会吻她?昨天牵手今天接吻后天……按这速度,快速步入共产主义社会绝对不是梦。
镜子里的人面色绯红,眉梢眼底都是藏不住的笑意,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先婚后爱貌似是本末倒置,却未尝不是好事,爱情太自由,人生太无常,说不定哪一秒你们就各自天涯;
而婚姻是一把锁,于有些人是禁锢,于有些人却是归宿。有了一辈子的许可证,剩下的就取决于我们如何经营,如何经得起朝朝暮暮的平淡。
请不要害怕,
请不要失望,
平凡是为了最美的荡气回肠。
都说恋爱的女人最美丽,那她有没有变漂亮一点?拍拍脸,离镜子更近一些,眼睛很大很明亮,鼻梁挺直,唇色嫣红,忽略有些暗黄的肤色和鼻窝里几个小小的雀斑,不仔细看还是挺美滴,程锦臭屁的顺顺头发。
眨眼间又想到尚嘉年白皙的脸蛋加身材,她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别人都是一白遮百丑,而她是一黑百般丑,她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你还要多久,能不能让我先上趟厕所?”
听见敲门声,程锦后悔的直想撞墙,迅速的拿起换下的睡衣慢慢拉开门,讨好的笑,“人生三急拖不得,你慢用。”说完就紧贴着门框开溜。
人生三急她也说得出口,尚嘉年哭笑不得,一把抓住缩头缩脑的程锦,“敢做不敢当,算什么英雄好汉?”
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程锦无声的抗议,拧着睡衣把头压的更低了,“你你……你去洗刷吧,我去做饭,饿了吧?”
“不用了,我们出去吃,既然某人这么想和我约会,我就勉为其难吧。”
……
约会,于程锦来说比被称赞聪明漂亮还稀有。活到27岁,跟人说还没谈过恋爱,人家估计觉得你肯定哪里有毛病,如果跟人家说你连约会都没有过,人家直接把你当外星人。可是,人间自有奇迹在,她程锦就是一朵奇葩。
想起最近最叫嚣的一句话:你不约会不谈恋爱不出去玩不喝酒不逛街不疯不闹不叛逆不追星不暗恋不表白不聚会不k歌不撒野,因为你要学习,请问你的青春被狗吃了么?
如果是浪费在学习她也认了,关键是她也没学好习,专业课门门擦边而过。估计这样的青春狗都不屑搭理吧,别侮辱人类好朋友的品位。
“敢情我就是个狗不理包子!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我夸一夸这个传统美食狗不理包子。这个狗不理包子,它究竟好在哪。。。。。。”
尚嘉年在卫生间就听见郭冬临附体版的天津快板,先是自导自演一出蹩脚的戏码,现在又自娱自乐穷开心,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很省心。
约会的第一站是解决温饱这个重大而实际的问题,地点仍选在他们相亲的那家餐厅,加上不算求婚的那次求婚,这已是他们第三次来这里了。由于见证了程锦人生的几个重要时刻,她对这家餐厅的有着汹涌澎湃的感情。
这家餐厅本就小有名气,又恰逢周末加午餐时段,自然是座无虚席。不过他们够幸运,恰好有两个人的空位。不得不承认,自从结婚后,程锦的人品就扶摇直上三千里。
知道菜会上的很慢,尚嘉年很体贴很先见之明的帮程锦在附近那家很有名的包子店买了两个狗不理包子。
以前住在这附近每天早上都会买上两个,便宜还好吃。别人都说每天吃一样的会腻,而她从不觉得,给她第一口的清甜,她就固执的喜欢着。
熟悉而浓郁的香气萦绕鼻尖,程锦感动的热泪盈眶,所谓的久旱逢甘霖说通俗点就是在她胃空虚的时候能给个软嘟嘟热乎乎香喷喷的肉包子。
不过,为什么是狗不理嫩?面皮还这么白,是故意来气她的吧,程锦啃着手指甲怒视着包子,猛的想起一句记忆深刻的广告词:再看我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笑点很低的她忍俊不禁。
又来了,一个人傻笑个什么劲儿,尚嘉年敲敲桌子,“喊了半天,买了怎么不吃?”
此狗不理非彼狗不理好不好,不过,他的耳朵也太尖了一点吧,还有,那个……心里甜甜的。
“你要不要吃,真的很好吃。”程锦双手奉上,很有诚意的问。
尚嘉年微微摇头。
“可我一个人吃俩太多了,一会儿该吃不下饭了。”程锦说完自己就觉得害臊,这太虚伪了,按她的饭量这两个包子还不够塞牙缝的,饭有多少胃有多大。
尚嘉年抿着茶,似笑非笑的看着程锦,给了她一个特别肯定的眼神,“我相信你的实力。”
不带这么肯定的,程锦低下头打开塑料袋,“既然你如此信任我,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老妈说了,能吃是福。”说完夸张的一口啃掉半个包子,示威性的挑挑眉毛。
该交代的她婚前都交代过了,她无需刻意伪装。伪装一时容易,伪装一世太难,以她的智商万万不可能。
“才吃半个,我还以为你一口一个呢。”尚嘉年一脸的戏谑。
程锦很不小心的噎住了,尚嘉年手疾的递上水,“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水才算顺过气来,程锦特委屈的嘟囔,“我怎么能认为你温柔绅士童叟不欺无公害呢?”
“我一直都没觉得你文静内向笨手笨脚缺心眼。”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越觉得不知自己在写啥了,
好吧,顺其自然,信马由缰。
chapter10 婚事了
“我怎么能认为你温柔绅士童叟不欺无公害呢?”
“我一直都不觉得你文静内向嘴笨手拙缺心眼。”
正要上菜的女服务生没hold,扑哧笑出声,这两位的拌嘴真有趣。
尚嘉年拿走桌子中间的茶壶,懒懒的抬头,小服务生一时呆住了。尚嘉年身着一件款式简单的浅灰色羊毛衫,白色的衣领熨帖的一丝不皱,在白色的衬托之上是一张面如冠玉的脸,眉眼间淡淡的,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干净,难得有英俊的如此干净的男人。
“小姐,你可以放下了。”尚嘉年敲了敲桌子,轻扬嘴角,“请别这样看我,我老婆会吃醋的。”
服务生脸一红,迅速的端菜,上饭,并小心的瞄了帅哥口中的老婆一眼,她微微拧着眉,吮着手指若有所思,似乎并未听见他老公的话。
“请慢用!”服务生暗自叹息着退开,好一个黑白配,不过男女位置颠倒了,这念头难道美女野兽配帅哥恐龙配才是绝配?
“呀,”程锦茅塞顿开,惊喜的看着尚嘉年,眼睛一眨一眨,亮如星辰,“你这是在变相夸我吗?终于有人发现我好的很不明显的优点了,谢谢啊。”后面三个字范伟味十足。
刚走了没多远的服务生脚下一踉跄,更加替帅哥不值,长得不好看就算了,怎么连脑子都不太够用。
“你想多了。”尚嘉年抽了抽嘴角,取出两张纸巾递给程锦,“擦擦手上的油,吃饭。”
“真乖。”程锦笑着接过,“爷收回刚才的话。”
真乖?爷?尚嘉年威胁着眯起眼睛,胆子越来越大了。
跟陈家宝混了那么多年,不自觉中也沾染了她的口头禅。不过程锦这次的反应很快,扔掉手里的纸巾,快速的拿起筷子给尚嘉年夹了一块肉团团的排骨,“吃饭吃饭,饿了吧?”
她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分明是在告饶以后再也不敢了,但是言语动作间却是最真的关心。
她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备上一杯开水,吃饭的时候老是让他多吃点,下车时会让嘱咐他要路上小心,熬夜的时候会提醒他要早点睡……才短短的几天,他们却像是在一起很久很久了,浮华已看尽,细水在长流。
“尚嘉年,你的大学是怎么过的啊?”对于被狗吃掉的青春,程锦耿耿于怀,回头看是大片大片的空白,遗憾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她很想听听品学兼优的人是怎样度过这奢华的四年光阴。
尚嘉年很少回忆过去,准确的说是强制自己不许回头看。微微坐直身躯,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窗外,高低起伏的高楼大厦交错之间有一幢烟白色的钟楼,尖形的塔顶处有飞鸟在盘旋。仔细听,似乎就能听见古老的时钟滴答滴答,宛如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在谆谆督促他们要把握每一分每一秒。
那座钟楼曾是他最钟爱的地方,以前累了,倦了,迷茫了,动摇了,他就去那儿坐一坐,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那么静静的倾听时间的流逝,听凭它无声而有力的安抚了心头的惊涛骇浪。
仿佛还是昨日之事,孰不知早已隔着万水千山。其中的悲欢太曲折,措手不及中岁月忽已晚。其实,苍老的从来都不是岁月,而是人心。
淡淡的目光,淡淡的神情,跟平时无异,眉宇间却平添了几道忧伤。不管曾经是好是坏,回忆过后都是惆怅,因为一切已成过去,因为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我不是想盘问你的过去哈,我就是随口问问。”程锦后悔自己的鲁莽,她有什么权利过问他的过去?纵使无意,听起来也像是质问。
尚嘉年转过脸,看她紧张的神色心里暖暖的,抿嘴轻笑,“尚太太,你不知道有个成语叫欲盖弥彰?”
尚太太,这称呼很文明很艺术很动听,程锦腼腆而羞涩的绾绾头发,然后低下头拨弄着碗里的米饭,过了几秒钟才轻轻的回应,“哦。”
慢慢的收紧目光,最后只专注于一人,看着她含羞低头,看着她的脸颊爬上红晕,看着她的耳根染成胭脂红,一点一滴,就好像见证了一地繁花的盛开。
“你想做的我应该都做过了。”不逃避,不掩饰,音色沉如水,心中再也激不起半点波澜,是真的把曾经放下了。
程锦含着筷子抬头,乌溜溜的眸子微转着思考这句话的意思,瞬间了然,重重的点点头,“哦。”
“不介意?”
程锦很认真地摇摇头,怎么会介意呢,我感激都还来不及。
“尚太太,请不要装可爱。”尚嘉年用食指点了点她嘴里的筷子,如墨玉的眼睛里堆满了宠溺。他看重的就是和她相处时的这份无拘无束的轻松,轻如空气,不可或缺。
程锦抽出筷子,吐吐舌头,俏皮的笑,“尚先生,这是传说中调戏良家妇女吗?”
尚嘉年不可抑制的笑,“是,尚太太有意见?”
“不敢,但请尚先生容我先把这顿饭吃完。”
尚先生,尚太太,他们何其有幸,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两人相视而笑,淡淡的情意在彼此眼中流转。
“尚嘉年?”语气半带犹疑半带惊喜。
程锦闻声抬头就看见一个极其有气质的女人,轻妆淡抹,笑意嫣然。转向尚嘉年,却见他的视线集中在她微凸的肚子上,表情类似悲伤。
程锦见过他面无表情,见过他眉眼含笑,见过他清高倨傲,就是没见过他悲伤难过。刚咽下去的一口鱼似乎没有把刺没挑干净,哽在喉头,痛在心里。
如果……尚嘉年禁止自己多想,松开握紧的拳头,站起来已是一派风清,“桑桑,都要做妈妈了,恭喜。”
那个被叫做桑桑的女人笑的温柔,带着要为人母的喜悦,“是啊,倒是你,混大了啊,我结婚竟敢不来。”
“还是这么损。”尚嘉年有些无奈,“自己?没事别瞎转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你怎么跟大同一个德行,我是怀孕又不是病入膏肓,这位是……”桑桑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程锦。
“她是……”
“老乡,他是我老乡。”见尚嘉年面色为难,程锦信口胡说,“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说完低着头匆匆离开,近似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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