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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那个,珂赛特……”

  “没关系,我知道沙威先生的身份,也猜到了父亲的。”

  “他,他是苦刑犯!”

  “马吕斯你先平静一下,在这个平静的过程中,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珂赛特安抚了一下自己的丈夫,看着沉默的冉阿让内心充满着一种感激的情绪:“当年我八岁,在旅馆干着最笨重的活。打水,喂马,砍柴,什么都是我来做。冬天里我没有御寒的衣物,在黑夜中被赶去溪边打水,不小心将老板娘给我的五个苏掉入了溪水中。在那一刻我是绝望的,因为弄丢了这些钱,我回去很有可能被打死。”

  “但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父亲,他通过一番交涉把我带了回来,说是我的母亲委托他,希望我和他一起生活。他那么高大,肩膀那么宽厚,对我来说可真像一个巨人,一个温暖的巨人。”

  随着珂赛特的讲述,马吕斯变得平静了一点,但是看着冉阿让的眼神依旧充满着警惕和困惑:“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是……”

  “我只告诉你那些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以及我知道的父亲。”

  珂赛特握着马吕斯的手语气温和:“他带着我逃脱了警察的追捕——那个时候我想我就已经第一次见过沙威先生了。然后带着我来到了这里,一个小房子,对面住着一个有些困顿的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孩。我们安顿了下来,然后他把我送进了修道院学校。”

  “那个女孩是我,当时我也贪图这里便宜住了下来,当然之后就都没搬走。”

  卡尔洛塔点了点头,那个时候也算是她和父亲闹翻来到巴黎之后最困难的时候了。

  “我的父亲让我去上学,给我做圣喀德琳节的帽子,教导我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苦刑犯?除了这个身份,他依旧是我的父亲。”

  “但是他的确是在逃的犯人珂赛特!我绝对不允许你和他……”

  看着珂赛特平静的眼神,马吕斯的声音越发大了,甚至于还带上了一丝怒意:“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如此,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的父亲是一个苦刑犯!”

  “你当时,是怎么看你的父亲的?”

  “可他不是犯人,他是拿破仑手下的英雄!”

  “我的父亲也不是个犯人,他是保护我成长,在我被驱使地快要死掉的时候拯救我的英雄,唯一的属于我的英雄。”

  珂赛特的话语很平静,平静地仿佛下一秒就能问出“我们今天吃什么”这种生活化的问题:“我需要我的父亲。”

  “但是我绝对不承认他是你的父亲。”

  “行了,你们新婚也别因此吵架。至于这位坚持他是苦刑犯不配当一个父亲的少爷,如果没有他,小伙子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想着娶珂赛特?”

  在这对新婚夫妻僵持的情况下,沙威冷冷一笑,瞥了一眼衣帽架上的那件大衣,用指尖敲了敲木质的餐桌拉回了两个人的注意:“我的命是他救的,你的也一样。”

  “你说……”

  “口袋里的那片衣料还不拿出来,你这个人也太过于高尚了一点。”

  “沙威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他妈的问我在干什么?你女儿都比你聪明一点,当初你是怎么躲过我的追捕的?果然是靠你的女儿吧!”

  随手把马吕斯在下水道留下的那一片料子扔在桌上,沙威看着尴尬中混杂着震惊,震惊中夹杂着心虚,还有一点点后悔的马吕斯摇了摇头。

  “彭迈西少爷,我到现在才明白的道理,你现在能够明白是最好不过。”

  “永远不要以一个人对外的经历,而去评价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有着或许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沙威被救下是自己自杀之后,一个自杀未遂的人是很难鼓起勇气再死一次的,所以他就这么活了下来,送上了最好的助攻【本来这个助攻属于福尔摩斯先生,然而他去查莫利亚提了【喂

  马吕斯当初看他父亲也是看老鼠一样,后来才开始理解并认为他是英雄。现在对珂赛特的父亲也是一样,而珂赛特在卡尔洛塔的影响下和冉阿让之间关系更好了,因此她认为冉阿让是她的英雄。

  小夫妻的事情回头让他们自己解决,接下来老福要去找老莫了=。=

  ☆、第五十二章 私奔还是蜜月

  当你发现你所认知的一切和记忆中并不相同的时候; 你会怎么做?

  马吕斯最先开始是否认; 然后是沉默; 最后也并没有接受; 而是抓着那块原本是他身上的那块布料整个人几乎都要快哭出来了。

  “有的时候,人生就是如此充满着一种诧异感。”

  卡尔洛塔喝了一口茶慢慢地开口:“你以为的那个罪人; 实际上却是你的救命恩人。彭迈西先生,你会为此羞耻么?你会为此感到自己内心的愧疚么?你会对你这位实际上根本就不是法律或者血缘上的父亲道歉么?”

  他会么?

  马吕斯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看着自己妻子脸上称得上是宽容的表情; 再看着冉阿让依旧是沉默着不发一言的样子,突然有些神经质地笑了。

  “我发现,我总是在犯错,总是在把高尚之人误当毒瘤。是的,您是父亲; 是我的父亲; 也是珂赛特的父亲; 这一点永远也毋庸置疑。”

  “但是我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伤了您的心,您还愿意听我叫您一声父亲么?”

  冉阿让颤抖了一下双手; 抬头看着青年后悔而小心翼翼的表情; 突然感觉原本束缚住自己内心的锁链已经彻底被解开,他从始至终发现; 自己想要的也不过就是那一声“父亲”。

  来自家人的宽容和爱,足够让他回味余生了。

  看着眼前温暖而祥和的气氛,卡尔洛塔听到了一声细微的敲门声。在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她放下茶杯之后抓起了身边的手提箱,对着房间里的其余四个人略一颔首:“我要走了。”

  “走?卡尔洛塔小姐; 你要去哪里?”

  “以往我都会告诉你,但是这一次就让我小小的保密一下吧。”卡尔洛塔对着珂赛特点了点嘴唇,露出了一个有些狡黠的表情:“或许当有一天你听到了一个大新闻,到那个时候你可不要觉得惊讶,或许就是我和夏洛克一起弄出来的。”

  “如果是那位侦探先生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消息。”

  沙威看着卡尔洛塔的背影突然开口,表情很是随意,一点都没有自己口中的消息是多大的内幕而感到恐惧:“他在法国势力相对来说很小,尤其是法南。当然了,虽然那位的主要根基在英国,但是和他合作的一大部分人,来自西西里。”

  “谢谢沙威先生的提醒,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卡尔洛塔微微一笑拉开了门,看着外面伪装地怕是自己都不能第一时间认出来的侦探先生笑了:“我要不要也化个妆?”

  “我本来认为女性并不能承担什么重大的责任,他也一样。”

  意思就是您现在明白了,而那位教授还没明白过来?卡尔洛塔眉毛一挑,反手把门关上:“埃克斯利先生,你现在的表情有些太过于让我感觉危险就要来临了。”

  “和我在一起一向都是很有危险的,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

  拉着福尔摩斯的手,卡尔洛塔给自己带上了一顶紫红色的帽子,嫌弃地感觉自己就像是老了十岁一样:“我确实喜欢这个,但是我不喜欢自己看上去和四十多了一样。”

  “那正好可以让我享受一下曾经在你身上的目光。”

  福尔摩斯略有些憋着笑开口,同时咳嗽了一下:“以前大家看你的表情就是‘怎么就嫁给了如此一个男人’。”

  “你可不是什么‘如此一个男人’。”卡尔洛塔嘟哝了一声,在福尔摩斯的示意下踏上了一辆马车:“不过说起来,接下来一站是哪里?”

  “那位沙威先生难道没说什么小道消息么?”

  “你看我的表情就应该知道他和我说的小道消息了。”

  卡尔洛塔撇了撇嘴不过也没继续瞒下去,带着一点随意的口吻开口:“西西里的阳光据说不错,要不我们蜜月的下一站就去那儿?”

  “我也这么觉得,不如就前往西西里感受一下意大利的热情吧。”

  “不过在走之前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卡尔洛塔看着拉雪兹神父公墓的方向叹了口气,然后陡然想起了什么眯了一下眼睛:“我记得某人在当时对着警察撒谎,说我是你的未婚妻?”

  “但是事实证明那个时候我说出的话在未来确实如此。”

  福尔摩斯将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很是一本正经地开口:“我当初所做的一切,都证明了我的睿智。”

  “睿智?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怀好意才对。”

  卡尔洛塔懒得理会对方,手上则是从袖口里抽出了一块丝帕慢慢掩住了嘴巴,声音一下子也变得严肃了许多:“到时候转角马车的速度会变慢,我穿了平底鞋你可以放心。”

  “你果然比我猜的更早一点发现这个马车有问题,不过跳车这种事情……”

  “很刺激不是么?而且按照夏洛克你的安排这么继续下去,我怕是会遇上更刺激的东西。”

  感受到马车的速度变慢,卡尔洛塔直接一脚踹开了车门,看着身后前方都没有什么车辆毫不犹豫地直接跳了下去。感谢她曾经锲而不舍的锻炼,这么一跃而下没受什么伤,连崴脚的感觉都没有,就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

  福尔摩斯的速度也差不多,很是速度地站稳之后就从街对面斜着和马车反方向跑了过去。这一条路上的人出奇的少,偏偏在两个人跳下马车不就就听到了前方的相撞声和惨叫。

  “你是怎么觉得那个马车夫有猫腻的?”

  “马车夫?这辆马车本来就有猫腻,我从来不会选择除了拉乌尔家之外的马车,这次还是因为是你所以才坐了上去。或许是因为我习惯的车夫太过于优秀了,当我坐上这辆马车的那一刻就感觉到,车夫的动作太过于僵硬,赶车的动作也太不稳了。”

  卡尔洛塔摇了摇头,普通人的心理素质哪有那么好,这单纯卖命来的车夫真的要策划一场天衣无缝的车祸也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更不用说他们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拉高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你说,他还活着么?”

  “活不活着,也不是我们能够介入的事情了。他已经做了他能够做的,我们能够活着也只是因为提前预料到了而已。”

  福尔摩斯的神情有些冷漠,两个人又通过一次变装才离开了巴黎。等到离开巴黎的话,某位教授的势力范围瞬间就小了很多。而按照沙威的说法,越到南部,他所能掌控的就越少。

  “你怕了么,洛塔。”

  在蒙彼利埃的港口,卡尔洛塔看着侦探先生灰色的眼眸笑了:“如果我害怕,就不会跟着你来到这里了。”

  “也是,但是接下来和我们之前所有的都不一样。”

  “不就是一个西西里岛么,我想他们肯定非常欢迎来自远方的客人。但是如果他们知道来自远方的客人是你这种类型的话,肯定不会和我一个待遇。”

  “你是什么类型的?”

  “艺术家类型。”

  卡尔洛塔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把自己手上的戒指退下来挂在了脖子上,对着福尔摩斯飞了个媚眼:“还是位未婚的小姐,渴望着能够邂逅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