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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作品:教主有毒-与君共桃花|作者:冷夏|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4 19:35:10|下载:教主有毒-与君共桃花TXT下载
  没错,仇韶慢慢心定下来,他为一教之主,有责任为牧谨之去去这身寒碜气,省的让外人看见还以为白教穷途末路,连把像样的武器都不舍得用!

  石棺被无妄之灾连累,棺角连着棺盖碎成渣。

  仇韶卸出半口气,才慢声道:“脚麻,活动两下。”

  牧谨之已经给昏迷的孩童简单处理完伤口,没有多问,起身探头一看,发现棺内墓主人还有陪葬品早被移走,里头依次摆放着许多瓷罐,瓶身粗大,口子都密封着,石棺盖着还能遮掩一二,现在封不住血腥气四溢开来,惹得角落那两个尸童一阵狂躁。

  “尊主,这罐子里八成就是拿来养蛊用的,待会让兄弟带回去,说不定能找到引蛊的线索,这下人证物证具在,剩下的事由武林盟出面处理这事就好。”牧谨之见仇韶心事重重,也不再多言,准备先带尸童出墓,再通知人手过来收尾。

  牧谨之抓着两个挣扎得最厉害的尸童,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算上尸化的两个,墓里一共有七个,白堂主先前已找到的四个,再加上昨夜在林里的那几个……

  一共有十六个人。

  等等,牧谨之脑海里蹿过一个数字。

  县令说失踪了十五个孩子,审问中沙雁行也说是十五个,那哪里多出来一个?

  是相思堂隐瞒少报?还是失踪的是街边乞儿没有上报,或许……

  火折上的光如同鬼火在跃动,牧谨之举着这点忽明忽暗的光走在前头,回头本想对仇韶说什么,倏地脸色一变:“尊主小心——”

  仇韶手上抱着的,原本双目紧闭的孩童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

  第54章 五十计

  仇韶手上抱着的,原本双目紧闭的孩童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

  仇韶本就精神不济,被这惊耳骇目的一声打乱了思绪,下意识看向牧谨之。

  就在这石火电光的一瞬,无数根银针从尸童半张开口中喷出,疾刺向仇韶!

  仇韶当即扔开尸童拧身闪避,但毕竟离得太近,他又分神慢了半拍,黑暗中银针来得急如暴雨让人避之不及,眼见就要刺上,只听铮铮数响,牧谨之已挡在仇韶面前,硬生生用手臂硬着挡下了一排银针。

  “牧谨之——!”仇韶怒喝。

  “小心点……针里有毒。”牧谨之身子颤巍巍一晃,毒性来得太猛,勉强撑靠在墙面,缓缓滑下。

  仇韶身形暴起直攻出百掌,谁料那尸童动作灵敏至极的翻身落地,脚下步姿瞬变,居然躲开了几招。

  那孩童身长不足六尺,招招老辣极有章法,身法又灵动如风,与真正尸童那仅凭本能攻击的阵势显然有天壤之别——

  这人根本不是被抓的尸童——

  仇韶与对方周旋几招,显然已看出名堂,眼里杀意横生,“鬼谷童六,你找死!”

  鬼谷童六,以易容闻名。

  他可以是流氓、书生、屠夫,虬髯大汉,也可以是老妪、幼童、豆蔻少女,传闻世间没有人看过他的真容,只要他想,他可以变成任何人。

  百晓生杀人榜中,童六名列第六,没有十万金根本请不了他出山。

  但这个任务,童六却没有收一分钱。

  他失去了最好的时机,额头沁满了汗,眼里一闪过惧怕与犹豫,对于仇韶这样的对手,你一击不中,那便再难有翻身之地!

  仇韶出手便如潮鸣电掣,将整座陵墓轰得震荡不停,童六见仇韶疯态毕露,哪里敢正面对上,当即掏出雾弹狠狠掷下,拿出毕生所学亡命般往外蹿。

  浓雾瞬间充斥满整个墓道,童六正以为抓到了机会,忽的左肩剧痛,双膝被一股戾风击中。

  雾道里爆出一声闷呼,童六捂住血肉模糊的肩头跪在地上,臂上的血溅了幼童一脸,配上嫩生童稚的面容,若是不知内情,准会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解药拿出来!”仇韶的身子在雾中尤为鬼魅,他五指用力:“拿出解药,本尊饶你一命!”

  童六赤裸着,全身骨架噼里啪啦的作响,随着不寒而栗的咔擦声,幼童的身躯不断延长,不过须臾恢复到成年男子的模样,连喘气声也逐渐从童声变为成年男子才有的沙哑之声,

  “解药……?哈哈,仇教主,既然能派的出我童六,怎么还会给你准备解药?”

  仇韶眼瞳一缩,揪起伏爬在地的童六:“谁派你来的,你们想要什么——”

  童六脸露悲恸决绝之色,单薄的背脊在一波颤栗后,脑袋晃悠悠垂下,咬破暗藏在后槽牙里的毒药,就此自尽。

  那边,牧谨之还靠在墙边,面如金纸,头歪向一边,也不知是死是活。

  仇韶掠回牧谨之跟前,他不敢出声,轻轻喂了几下,牧谨之双目紧闭,一向爱笑的唇同样紧抿着,没做回应。

  仇韶慌了,如履薄冰的探出手,心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毕竟失去的一瞬间,往往总是那么突然,又永恒。

  如在云端,如临深渊,一念天堂,一瞬地狱。

  “牧,牧谨之——你听得见吗?”

  “牧谨之?你醒醒——”

  仇韶埋着头,他自己心跳得太快,如置身在火炉里被铁匠拿着大锤反复锻打,在手指哆嗦着摸向脉搏时,上方忽的传来细若蚊鸣的声音。

  “别怕,我不会走的,不要害怕。”

  仇韶被定在那,抬头时除了一双眼睛,全身比岩石还要冷峻。

  “你会没事的,本尊保证。”

  回应他的声音很小,很轻,很慢,如强弩之末。

  “嗯。”

  第55章 五十一计

  乌县,正午。

  午时的阳光暖融融罩在长街上,四周安静得很,几条老狗摊着身子懒洋洋晒太阳。

  花街虽说都是晚上热闹,但白天能冷清成这样也是件少有的事,姑娘们没生意,闲得嗑起瓜子,聊着昨夜不眠阁不知得罪了何方神圣,楼被拆了半边,大半夜隆声连天,还以为是地龙来了呢。

  “就是,这一闹,谁还敢来咱们这儿寻欢作乐……哎,姐妹们,怎么又震起来了!?”

  姑娘从二楼探出头,霸占在路中间的老狗夹着尾巴四处逃窜,长街尽头,几十匹高头大马由远飞驰而近,那些骏马长鬃飞扬,马蹄翻腾,如一支支离弦而出的箭破空而出,骑者全数披坚执锐,玄衣金袍,从束发到护腕皆以暗金流云纹为缀,渐驰渐近,潮鸣电掣似得朝不眠阁奔去。

  “不眠阁居然敢招惹白教,好,好大的胆子!”有人失口惊呼。

  说罢,齐齐合上窗棂,不敢再多看一眼。

  领头的青年猛地勒住缰绳,从马背跃下,乌发间的暗金束带随之而动,他扫了眼身后几十人马:“在此待命。”

  整条街被这批人马占得水泄不通,这几十个精锐子弟训练有素的将不眠阁三面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目不斜视,单手扶剑,着实令人闻风丧胆。

  白堂主早就候在不眠阁大门口,立马迎上,讨好的接过青年手中马鞭:“吴护法,里头请!”

  吴凌步如流星,“教主现在人呢?”

  “跟牧护法在囚林里,周盟主一个时辰前回来了一趟,现在去接应他们了。”

  吴凌“嗯”了声,进门时仰头一看,向来肃然冷漠的脸上有几丝玩味:“尊主向来听话,绝不会主动来烟花之地,谁带他来的?”

  “对啊!老子昨晚也是奇怪的很,哪有那么巧的事,周盟主牧护法前脚来,尊主后脚就到,我查了下——”白堂主恨骂了句:“带教主来的有两人,一个是雪月门首席弟子,叫独孤风,是尊主他们半路救的。”

  雪月门作为白教小弟,常年仰仗白教庇护才免受其他门派欺辱,门里的弟子少得叮当响,背景一查就知。

  吴凌:“人你扣下了?”

  “当然,在客栈呢,我派了两个兄弟守着,这小子人不错,他跟了教主一路,如果真有问题,牧护法早把人削了——”白堂主说到这,眼里掠过凶光,沉声道:“有问题的是药店的老头!”

  吴凌看完昨夜新抓回的尸童,从房里出来,垂目听着:“你是说,是那老头故意引他们过来的?”

  “没错,药店的主人根本不是老头,是个四十多的中年人,他说前几天有人给他一大笔银子让他借铺子用用,那笔钱管他用一辈子,开心慌了,也不敢问原因连夜拖家带口往乡下跑,现在被我抓住也关在这儿了,可那老头……没抓住,周围那么多人,愣是没一个人知道他去向!”

  “无须自责,我们在明敌在暗,既然对方能对我们的安排了如指掌,定是早就做好了安排。”

  除了相思堂的搅局,这些日子白教下头的各处产业也频繁受扰,对方存心要给他们制造麻烦似的,隔三差五有人搅局闹事。白堂主越想越心里不对味:“妈的,你说这些人何方神圣,搅得咱们教里鸡犬不宁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他们是相思堂的同伙?如果真有,凭我的手段怎么会一点风声都审不出来?”

  “相思堂……”吴凌看着眼前被拆的楼阁,屋顶少了一半,瓦砾残片堆了满地,可见昨晚的混乱:“尊主……真的瞒住了么?”

  白堂主抓了把脑袋,觉得自己这点头发都要愁没了:“应该……瞒住了吧。”

  “应该?”青年斜睨过去。

  “我敢问吗我!”白堂主现在还觉得心有余悸:“多亏牧兄弟嘴好使还能堵得住尊主,否则……”

  白堂主口无遮拦,粗得没边,压根没注意吴凌已经暗下的神色,犹自绘影绘色讲着昨晚的事。就在这时,突听空中凌空而下一声熟悉的怒吼声。

  “大夫!大夫在哪!”

  一道人影由半空飞下,看清是谁后,白堂主惊愕得下巴都要掉了。

  白堂主可从未见过仇韶狼狈成这样,满头黑发凌乱不堪,一只手背血肉模糊,用来包扎得布条早被树枝刮散了,蹭得衣袍血迹斑斑。

  白堂主慢了半拍,他隔壁的吴护法已铁青着脸迎上。

  “阿韶!”

  仇韶背着牧谨之双目赤红,脸上隐见的疯癫之色,手里居然还拎着一人。

  他不识路,在陌生的地方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抱着牧谨之狂奔两个时辰反而迷路,越跑越远,气急败坏下半路抓了个农夫,靠着指路这才找回乌县。

  仇韶见到挚友,扔开手头的人,绷得几欲断裂的心弦松了一下。

  “牧谨之中毒了,快找人来给他看看,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他,他——”

  说着颠三倒四的话,仇韶丹田里紊乱的气息在四肢百骸里横冲直撞,加之不眠不休忧思过度,一股热烈涌上喉中,硬生生喷出一口血。

  房内充斥着人进人出的慌乱脚步声,仇韶神志不清地靠在床头,任人用银针一根一根锁住全身七大命穴,很快,药童一路小跑把熬好的药送上,守在床边的吴凌一手托起仇韶后脑勺,撬开他牙关,拖着碗把药灌进去。

  仇韶在昏迷中仍然秉持着固执的脾性,眉蹙着,牙关咬紧半点不松。

  药顺着嘴角淌在床榻边,费了大半碗,吴凌没办法,只好自己喝下一口,再一点点渡过。

  仇韶这回是真走火入魔了。

  这种感觉跟喝得伶仃大醉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像进入了一个旁人碰触不了的境界,那些令人忧愁烦恼的,提心吊胆的,后悔莫及的事一股脑全被赶到外头了,反正他是什么也听不见,摸不着,五感几近消失,身子好似泡在深海里,被四处窜走的真气绞得要爆的心口也不疼了,浑身舒坦得不得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