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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作品:教主有毒-与君共桃花|作者:冷夏|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4 19:35:10|下载:教主有毒-与君共桃花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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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谨之此时也察觉到了问题,他撑着剑站起,轻声问:“尊主,是出事了么?”

  仇韶视他如空气,长眉微蹙,半晌后,将那张纸条揉在手心里。

  牧谨之也愣了下,他嘴唇被血染上,此时红的发烫,他用手背胡乱蹭掉脸上的血,沙着嗓子问:“怎么了?”

  仇韶漠然的回了句:“出事了。”

  第30章 第二十七计

  这种时候,仇韶突然很想打个比方,就好像一个人祸从天降被屎糊了脸,好不容易找到个僻静没人注意的地方悄悄弄掉,突然又来了样十万火急的事攸关性命的事,就只能姑且,暂时,搁下那坨让他憎恶欲绝的人。

  他顺了把鲲鹏的羽毛,鲲鹏伸出脑袋在仇韶脸上英猛一蹭,继又展翅跃起,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盘旋几圈,挥着翅膀消失在云海中。

  仇韶收回视线,这才冷道:“相思堂的人一天前路上受到伏击,沙雁行下落不明,他的随从全部中毒,现在人在乌木镇上。”

  仇韶当时不愿与相思堂的人同路去塞外,于是后者只好提前出发了两日,但因为人多又爱装情调,于是速度自然赶不上仇韶两人,按照他们两这披星戴月的速度,一下午便能赶到乌木镇。

  仇韶虽然自问武学上颇自负,那是他觉得自己有自负的本事,但在其他破事杂事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很缺点心了,教中长老的意思,纸面上是让他们两人先去看看,但长老跟仇韶自己都心里明清,这事得牧谨之去担大梁,仇韶是尊佛,摆着看看也许很威震,但走下佛坛,那真是一点办事的样子都没有。

  所以秦长老发话了,赶紧让牧护法想法子,把毒给人解了,否则相思堂全堂覆灭,他们白教得多落面子啊。

  “现在江湖上都知道,他们相思堂是从我白教出发,走了还没两日就被人暗算,还是在我白教的势力范围内,这便是扇我们的脸,本尊的脸,怎可落给他们。”

  牧谨之这命,于是暂时就这样保住了,他咳嗽了几声,调整了呼吸,朝仇韶露出点笑意,但并没有什么劫后余生的喜悦,眉目神态如常,仿佛刚刚那个差点一命呜呼的人完全不是他一样。

  “好,属下明白。”

  两人一前一后立刻峰顶,仇韶自然走在前面,刚走了没几步,仇韶脚步一顿,身后的人慢了半拍,也是顿住了脚步,仇韶没有回头,声音冰得像冰峰的顽石,没有一丝波动:“牧护法。”

  他称他护法,也就是表示牧谨之还有用,他不杀他。

  “属下在。”

  仇韶瞥了他一眼,“本尊对你,只有欲杀之而后快之心,你莫要自作多情,以子虚乌有之事……诬赖他人。”

  他这番话,斩钉截铁并未参入半点虚假,已经够掏心掏肺足以表明立场了,可这番话入牧谨之的耳朵里会成什么样,那就不是他说的算了,果然,牧谨之赶紧露出“我懂,我很懂”的表情,就跟圆他的谎,护他的面子一样,语气陈恳,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味。

  “属下明白,尊主放心,属下可发毒誓,尊主中毒的事属下绝不会让第三人知道。”

  太阳升起,山野间的温度也提了上去,不像清晨上山时那样寒气逼人,一路荒草慢慢,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已下到半山腰处,仇韶当先而行,牧谨之跟在他身后,他倒不怕牧谨之偷袭,牧谨之再无耻,量他也不敢做这等自寻死路的事。

  两人循着荒草间的浅痕寻路,牧谨之咦了声,半蹲下身,用手黏了点泥印,道:“尊主,刚刚这儿有人来过。”

  泥地湿润,上面深深浅浅印着许多脚印,脚印杂乱,一看便是普通人在这发生了什么纠纷,留下一地仓促凌乱的痕迹,仇韶耳尖一动,听风识音:“人在西边。”

  西边的小山坡边,这个时间,地上竟然围坐了一圈人,而且都是一帮身穿粗麻布衣裙的农妇,她们手边都摆着挖菜的铲子,大约有七八个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边,仇韶与牧谨之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还是被这幕给惊到了一把。

  农妇们围坐的地方中间,躺着一个青年。

  他们藏在不远处的高草间,清楚的看到一位二十余岁的青年正被粗绳捆了个结实,里里外外都密不透风,外衫被褪在一边,又被一个年轻的妇人赶紧捡起,开开心心搂在身上,那青年嘴里塞了一团布,后脑袋上一团污血,似是被铁铲砸出来的,青年面容俊俏,双目圆睁,那拼命嘶喊却发不出一丝声响的样子,让仇韶想到那会在河边那条死不瞑目不肯停止绷弹的鱼。

  仇韶正奇怪这儿究竟是发生了何事,那帮农妇中年纪最大的一位拄着拐杖走到青年身边,手来来回回抚摸青年的脸颊,念经般喃喃自语:“真俊啊……真俊呐……老婆子我可好多年没见过这么俊的小伙了……”

  其余妇人也嘻嘻笑了起来,看那青年的眼神垂涎似狼看嫩羊,有几个按耐不住的,已经偷偷摸了青年好几把,摸哪儿的都有,那青年悲愤欲绝,脸颊红得滴血。

  饶仇韶武功盖世,也不禁打了个冷颤,目光转向身旁的牧谨之,茫然问:“本尊久未外出,这……教外的村落……如今天底下已经穷到……要食人了么?”

  记得以前教中教书的先生曾经说过,古时有个昏庸的皇帝,不食人间疾苦,看百姓流离失所,才问这些人为何没有饭吃,为何不喝肉汤,他自己从未缺衣少食过,白教富足,连带白教周围的镇子也繁华安定,他从未想过,在离白教并不远的乡村中,竟然还有生吃活人的事。

  仇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旁的牧谨之皱眉看了半天,又瞧了瞧仇韶的脸色,终于压低了语声道:“尊主放心,属下觉得吧……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这些妇人好多膀大腰圆,一看便是不愁吃喝的。”

  仇韶此时心里凉飕飕的,正在为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而心惊,接话道:“不是为食人,为何……为何拍打他?”

  “唔……属下觉得这应该不算拍打吧。”牧谨之含糊哼道:“这怎么看都是饱暖、思、淫、欲、吧……”

  第31章 第二十八计

  饱暖思淫啊。

  这词仇韶知道,多年来他都将这四个字与不学无术归属在一类,眼见一群山野村妇围着青年磨刀霍霍,青年还正是处于含苞怒放年纪,很能让旁观者产生几分不能袖手旁观的恻隐之心。

  加上仇韶此刻对牧谨之抱有一腔滔天怒气,于是他侧过头,发出指示:“愣着做什么,你去把人救下来。”

  “啊,教主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左护法露出惊讶的语气。

  山坡上方青年仍在做垂死挣扎,呜呜哽哽嘶声裂肺地嚎,隔着一团布,嚎叫都变成了不成调的悲鸣,牧谨之用手指压低了前方几丛野草,眼带趣意,比看白教每年重金请来的戏班子还专注。

  仇韶看向他:“你若不听本尊命令也可以。”

  “…………”

  “违抗本尊的命令,当死矣。”

  应付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很可怕,但只是打发就轻松了。

  仇韶是教主,负责路见不平,牧谨之是护法,是跑腿的,负责接下来的拔刀相助,牧谨之随手在地上捡了把碎石渣子,没用内力,就用巧力朝村妇们弹去,他从下方的野草丛中弯腰径自走出,村妇们受了惊吓,纷纷躲成一团,她们再没眼色也看得出那持刀的男子是练家子出生的,村妇们一瞬间看清形势,即将到口的鲜肉没吃到虽然很可惜,但危险当头她们也顾不得捆在地上扭成一团即将到嘴的男青年,头也不回的做猢狲散,顷刻间跑了个干干净净。

  得救的青年眼泪汪汪,口不能言地拼命仰高脖子,仇韶本要命牧谨之松绑,只见牧谨之先一步半蹲下身,手指夹住灰头土脸的青年,左右摇晃了几下,似乎看得很仔细,他啧啧地自言自语:“看来那些村妇也有几分慧眼,真算得上皮光肉滑。”牧谨之突然微笑。

  “那今晚就拿你下饭吧!”

  听着救命恩人的一语拍板,男青年一脸山回路转的错愕,那是种刚送走螳螂,又被排在后头的黄雀吓到得表情,不仅这位受害者,一旁站着的仇韶僵了一瞬。

  人在处于生死关头时敏锐都会比较准,这青年虽看不到仇韶样貌,但依旧全身心的往仇韶所站的方向挣扎,那股求饶的可怜劲头是仇韶前所未见的,不断的靠呜咽表示自己其实很皮糙肉厚,会塞牙,不入味,也不好排出,并非是下饭的好选择。

  牧谨之这时笑了:“啊,,等等,我只是见这位少侠太紧张,忍不住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少侠是伤了脚吗,不是已经松绑了吗,为何还匍匐前行?”

  仇韶:“…………”

  “咦。”牧谨之露出吃惊地神色:“教主,少侠,你们不会真信了吧?”

  总之,逃过两难的青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了刚刚经历的梦魇。

  三人在山脚凉亭里小坐,牧谨之烧好热水,还给青年拿了套自己的袍子遮体,其实牧谨之这次出行没有带多少东西,少的寒酸,随身带的多是长老为仇韶准备的上至梳头下至泡脚的各类物件,青年抖抖索索地披着袍子,洗干净的脸算得上俊秀,他惊魂未定的捧着热水,抬起头在瞧见坐在最远处的仇韶时,满壶热水撒出一半。

  “你,你你你——你是——”青年舌头都大了,不可置信:”你是白教,白教的——”

  白教教主从不需要自报家门,因为没人会认错,也不可能有人会认错。

  这种反应对仇韶而言稀疏平常,他既不会觉得开心,也不会觉得受辱,因为他不仅连别人的面容不在乎,他连自己的也不甚关心,反正总有人会给他操心。

  青年早前被撕碎的外衫搁在一旁,尚未完全撕碎的领口上的图纹是青色卷草纹饰,旁边环绕白鹤仙草,如此娘么唧唧的图不禁让仇韶觉得有些眼熟。

  仇韶并不笃定,开口问了句:“你可是雪月门的人。”

  青年立即涨红了脸,又想挺直背脊回答得堂堂正正些,想直视仇韶显得礼貌,却又有些怯,视线乱瞟。

  一旁的牧谨之好心解围:“应该是吧,既然都能被村妇围捕成功了,那应该就是雪月门无疑了。”

  青年仿佛更手脚无措了,站起身子,幅度很大的朝仇韶鞠躬:“我,我……咳,雪月门首席弟子,独孤风拜见仇教主,多,多谢仇教主救命之恩……”

  牧谨之闲声说:“看吧,我说就是吧。”

  仇韶厌恶的瞥了眼牧谨之,他最烦牧谨之的地方就是这种自来熟一样的亲昵口吻,没有上下之分,十句话里八句是玩笑,但偏偏仇韶自己颇为欠缺分清玩笑与事实的能力。

  但那种老奸巨猾的能力,不要也罢,仇韶问:“你姓独孤,与南城的独孤世家可有关系?”

  独孤风搔搔脑袋:“不瞒仇教主,其实入雪月门之前本姓牛,门主嫌我的姓太土气,上不了台面,于是给我改了这个名字。”

  仇韶慢吞吞重复了便:“雪月门的门主啊……”

  首席大弟子独孤风顿时感动的没办法:“难道,难道仇,仇教主也知道我们门主?”

  仇韶再不知人情世故,也知道接下来自己心里想说的话,似乎不太应该直接说出。

  雪月门与白教同处江南,雪月门有多小巧呢,估计雪月门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