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派出所？”夏初问黎霜，开始打开衣橱拿外套。
“大学城的那个。”看冷若炎始终没什么反应，黎霜才告诉夏初。
夏初套上外套马不停蹄地出门，甚至没来得及问黎霜究竟出什么事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若炎又坐了几分钟，才抬头问黎霜。
黎霜摇头不说。
冷若炎也懒得再问。
谷莉一个副本打完才摘下耳机，看了看四周：“黎霜姐回来啦？咦，夏初姐哪儿去了？
没人回答她。
动全身
夏初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一脸疲惫。把外套脱下，再把自己扔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谷莉不在，若炎看了看夏初，什么也没说。
“咯吱”一声，卫生间的门开了，黎霜钻出来，看见夏初死鱼般地躺在床上，挑了挑眉毛问：“回来啦？”
“嗯。”
“怎么样了？”
夏初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一把抓过黎霜，硬生生把她拖到阳台：“我有话要问你。”
埋头看书的若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什么话，还要瞒着我么？
走到阳台，黎霜撇开夏初拉着她的手，看着天空，什么话都不说，掏出根细长的香烟，点上。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了？”夏初语气有些反感。
黎霜吐了口烟圈：“时间倒不长，上次的事儿之后我才抽烟的。”
“上次什么事情？”
“上次我到医院去堕胎。”黎霜天生比较高挑，于是垂着眼看了看夏初，“这事儿你早猜到了吧？”
夏初不语，算是默认，她没想到黎霜有胆子把这事儿主动挑明，片刻后才说：“那件事跟我没关系，猜到了我也不会瞎说的。你现在告诉我，莫墨究竟怎么了？”
黎霜冷笑：“怎么回事莫墨没告诉你吗？”
“我没见到他，警察不让见。”夏初沉吟，“不过我倒是在派出所见到了另一个人。”
“谁？”
“高阳。”
“意料之中。”黎霜轻蔑地笑笑，“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怎么回事。”
“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夏初深吸一口气，“就算莫墨过几天出来了，他也死定了。”
“意料之中。”
“黎霜，我求求你。”夏初第一次求黎霜，也是她第一次求人，“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夏初，我也求求你，别问了。”黎霜吸烟吸得直咳嗽，越咳越要吸，“要是其他事，我都可以告诉你，但这事儿我不能说。”
夏初凝视着黎霜，这事就算她再怎么神机妙算也理不出头绪：“给点提示总行吧？”
黎霜想了想，冲宿舍内努了努嘴。
夏初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正好看见宿舍里正在看书的冷若炎：“若炎？跟她有什么关系？”
“是啊。”黎霜冷哼一声，“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没关系，但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的。”
说完踩掉烟屁股，径直回了宿舍，把夏初一个人留在后面思考。
其实夏初知不知道答案都无所谓了，因为第二天莫墨就出来了。
第二天早晨夏初又来到了派出所，遇到的恰好是昨个儿抓莫墨走的那个女警员。
夏初并不知情，但还是跟她攀谈了几句。
“你是他女朋友吧？”那女警员听出夏初来意，语气不阴不阳，“趁早跟他分手得了，还大学生呢，人渣。”
“那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你居然还不知道？真傻。”女警员笑笑，“等他出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那他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快了，等着吧。”女警员还有事，不想再跟这个“傻”丫头聊下去，抬脚走人了。
夏初从早晨八点一直等到了十一点，莫墨终于出来了。
一身黑色衣服，头发散乱而卷曲，脸上似是有很多灰尘，眼神惺忪，感觉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不少，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总之要怎么颓废就怎么颓废。
夏初不忍再看，怕自己再看会掉眼泪，忙低头掩饰。
莫墨一出门就看见夏初，烈日下一脸的汗水，娇小的身躯就那么定定地站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而看见自己出来之后又立刻低头。
莫墨心里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一时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都有，融合到最后，居然变成了从未有过的豪迈和柔情。
“还没吃饭吧？”莫墨走到她身边，问。
“嗯。”
“走，我带你吃饭去，边吃边说。”
莫墨领着夏初来到了落梦阁，找了个包间，等到菜全部上齐，又赶走了服务员。
在饭桌上，没等夏初开口问，莫墨就一五一十地把整个事件细述了出来。
点了根烟，这次夏初没有没收。
从莫墨说这个故事的第一个字开始，夏初就没动过筷子，直到他全部讲完，才冷冷地问：“没有了？”
“没有了。”
夏初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你傻是不是？做这种事情对你有什么好处？被抓进去一天，还得罪了高阳。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收拾你呢！”
莫墨低着头挨训。
“再说了，人家领你情了吗？”夏初气急败坏，“我告诉你，昨天黎霜一回宿舍就让她来看你，结果人家根本就无动于衷！从昨天到现在，她根本就没问一句你的死活，你可真是贱到家了，也就我心疼你！”
听到最后一句，莫墨突然抬头：“你说什么？”
夏初脸一红，不再说话，只管吃菜。
看着夏初，莫墨沉吟良久，才说了句半通不通的话：“夏初，我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可以走出来了。”
夏初瞪他一眼：“是你自己压根就不想走出来。”
莫墨沉思，抬头问她：“那怎么办呢？”
“想知道？”
“嗯！”莫墨重重地点头。
夏初拿起水壶，倒了满满一杯水在茶杯里：“来，把它喝下去。”
莫墨笑：“那是你的杯子。”
夏初一脸温柔：“乖，喝下去。”
莫墨还是摇头。
夏初把水杯直接递到莫墨嘴前，眼中凶光毕露，低喝一声：“喝下去！”
莫墨不自觉地张开嘴。夏初直接灌了下去。
“现在知道答案了吧？”夏初笑眯眯地问。
“什么？”
“你就是一个像极了女人的男人，所以需要一个像男人的女人来制服你！”夏初得意地说，“有个人管着你，你才不会整天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莫墨愣住了，愣了一分钟，站起身来端了张椅子放在自己旁边：“来，你坐过来。”
夏初诧异：“为什么？”
“坐过来嘛！”
夏初端着碗筷坐到了莫墨身边：“你想干嘛？”
莫墨把头轻轻靠在夏初肩膀上，闭上眼睛：“昨天夜里我一夜没睡好，肩膀借我靠靠。”
顿时间夏初全身发热，脸烧得通红，坐着一动不动：“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借机耍流氓？是不是还想再进去？”
“不想。”莫墨回答，但却没有一丝要把头移开的意思，“那地方又昏暗又难受，还有态度不好的警察来询问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进去了。”
夏初轻叹一口气，这种温情的场面，虽然男女倒置，但不知不觉中还是小女儿心态爆发，柔情的起来：“那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现在知道了。”莫墨脑袋在夏初的肩膀上蹭了蹭。
时间过了半分钟，莫墨突然笑了：“你说我是一个像女人的男人，我是不是很配合？”
夏初一窒，心中气苦：他在耍我？！
“现在是不是走出来了？”夏初冷冰冰地问。
“嗯，走出来了。”
“那还不快把头拿开！”
“不要，靠着多舒服。”莫墨非但没有移开的意思，反而靠得越来越紧了。
夏初咬着嘴唇：“靠着也可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认真的？”
“别问。”莫墨抬起头，反手把夏初搂入怀中，“你知道的，那种话我说不出口。”
夏初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以暴治
莫墨和夏初这顿饭到底吃了多长时间没人统计过，总之是很久很久。久到俩人进去的时候是下午一点钟，出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幸福人在天涯。
夏初没让莫墨走，说是有一样东西要送给莫墨，让小莫子一个人在她宿舍楼下等着，她上去拿。
夏初飞也似的冲进了宿舍，又迅速地拿出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木头盒子，紧抓着急急忙忙地跑下楼去了。
宿舍里其她三个人都在，看到这一幕惊讶得匪夷所思。
黎霜问若炎：“你刚刚看到夏初拿的是什么了吗？”
若炎还没回答，谷莉就在一旁抢着说：“我看见了，是她装情书的盒子。”
“她拿那个干吗？”黎霜问。
“送人。”还是若炎最聪明，“夏初谈恋爱了，而且爱得挺深。”
黎霜惊异了一秒钟，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边往阳台跑边喊：“我们快去看看她送给谁。”
剩余俩人纷纷跟上。
楼下。
夏初将盒子交给莫墨：“送你了，猜猜里面是什么。”
莫墨仔细端详了盒子良久，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但就是不打开，还贱贱地说：“不用打开，我有透视眼的，能看见里面是什么。”
夏初笑：“那你看见什么了？”
“信，好多信。”莫墨似笑非笑，“不对，是情书，满满一盒子情书。”
夏初的脸瞬间红了，原本她就准备不让莫墨当面打开，想让他回去看的，怕的就是当面打开时的羞涩：“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透视眼啊！”
“去你的！”夏初微嗔，“说，到底怎么知道的。”
“嘿嘿，大一的时候我就听冷若炎说过，说她们宿舍的夏初有多么奇葩，写了满满一盒子的情书，就等着哪天遇到一个如意郎君送出去。”
“狗屁如意郎君。”夏初嘟囔一句，又下命令，“给你一个月时间，里面有多少封你就要给我回多少封！”
“不是吧，姑奶奶！”莫墨瞪大眼睛，“我要做毕业设计的，还要找实习单位，一个月的时间也太短了吧？我还要写小说！”
“那我不管，你看着办吧。”夏初回头上楼，把莫墨丢在原地。
“行。”莫墨无奈地耸耸肩，“那我就回去看看你的文采怎么样。”
楼上。
“看清楚没？”黎霜笑问若炎和谷莉。
“看清楚了，是莫墨。”谷莉兴奋地嚷嚷，“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黎霜悠悠地说。
若炎没说话，回头复习功课去了。
莫墨刚到宿舍放下手中的盒子，潇筱就进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潇筱松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他这么担心莫墨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事儿？”莫墨挑着眉毛问。
“走走走，喝酒去！”潇筱不说什么事，直接拉着莫墨去喝酒。
“我刚吃过”
“刚吃过正好喝酒”
到了酒吧，潇筱要了两瓶啤酒，一碟点心，跟莫墨对坐着就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潇筱看莫墨顺眼了很多，或许是莫墨两次帮过他：一次是他打了周明，莫墨让周明不再追究；另一次是莫墨帮他出谋划策解决毕业的问题。又或许是因为他跟冷若炎分手了，那么他和莫墨之间就不存在丝毫的外在和内在矛盾，总之说不清楚。
俩人各饮了一瓶，潇筱才问：“在里面没吃苦吧？”
莫墨挺感动，潇筱把自己拉到这儿来喝酒，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压惊，而且问的第一句话不是“你到底犯什么事了”，而是“在里面没吃苦吧”。
“还好，就一晚，没什么大不了。”
“那就好，干！”潇筱貌似心情很好，又一个一饮而尽。
看着潇筱的兴奋劲儿，莫墨突然想逗逗他，于是压低声音说：“潇筱，我刚交了个女朋友。”
果然，潇筱喝酒的手迟缓了一下，沉闷地发声：“哦。”
“下次你再请我喝酒的时候，我能不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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