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都转入地方,百姓们若得太平,自会子嗣昌盛。
家大业大,总要分家。
一家之内,留一户在兵团内就好,其他的分到地方。
到时候可以看看,到底是生产兵团种的田好,还是地方上种的好。
若是地方上的比不过生产兵团的,政绩为劣。”
张廷玉躬身道:“王爷高见。”
赢祥见之呵呵一笑,看了眼贾环后,道:“衡臣,你还和贾环一般见识?他才多大……”
这分明是贾环的主意,张廷玉谢赢祥而无视贾环,可见刚才到底生气了。
听赢祥之言,张廷玉摇头道:“臣不敢。”
赢祥见之,也就不多说了。
这样也好,若贾环和张廷玉真走的太近,对两人都不是好事……
一旁处,贾环对连续两次摘他桃子的张廷玉,也是嗤之以鼻,风言风语道:“摘桃子别摘的太早,桃树都还没发芽儿呢!西域都没收回来,嘿嘿,你就想着这些……”
“西域之事,就不用宁侯担心了。本将愿在此立下军令状,愿为取西域之先锋!拿不下西域,本将提头相见!”
当了半天透明人的叶道星,找到了露脸的机会,沉声道。
贾环脸色是真难看下来了,直视叶道星奇怪道:“西域有你什么事?
准葛尔大汗的脑袋是我割的,龙城和军粮是我烧的,大军是被黄沙军团灭的,和你什么相干?
这会儿子不知道从哪个地儿跳出抢功,你怎么和那些文官一样不要脸?”
叶道星闻言,头陡然转向贾环,鹰目中射出两道极犀利的目光,几十年来,何曾有人敢这样骂他?
只有两次,都是这个竖子所骂!
不过没等他有什么动作,身后两道凝重威压的目光一瞬间落在了他身上,让他不敢有丝毫逾越。
然而,没等他身后的人再有什么动静,一股似能毁天灭地的气息瞬间笼罩在三人身上。
牛继宗、温严正和叶道星三人齐齐后退半步,面色骇然而惊怖。
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咳嗽声,而后就听赢祥淡淡的道:“纵然皇上仁厚宽容,不与你们计较这些,可是到底是在御前,你们不要失了人臣之道。
天家的威严,不容亵渎。”
说罢,压在三人身上的恐怖气息又如潮水般退去。
三大重将头上皆出满了汗水,满心屈辱,却不得不咬牙道:“臣等知罪。”
隆正帝却随手一摆,道:“诶,将门本该如此,无罪。十三弟下次不许了……”
赢祥躬身一礼,应道:“臣弟知罪。”
说罢,又对牛继宗三人歉意笑道:“是我的不是,其实我只是手痒了,说起来,当年我和牛大人、温大人,对了,还有武威侯秦梁,川宁侯府的宁至……都没少打过。
呵呵,今儿你们可别怪我。”
牛继宗和温严正本来脸色极难看,听隆正帝之言后好了些,再听赢祥之言,就不好再计较了。
而后就听隆正帝大声喝道:“混账东西!你在那瞪什么瞪?
刚不是跟朕闹着没地方睡觉吗?苏培盛……”众人看去,却见隆正帝冲正眼神吃人一样瞪着赢祥的贾环吼道。
“奴婢在!”
苏培盛忙应道。
“去,带贾环去甘露殿,给他找间屋子让他好好睡一觉。少在这里给朕犯浑!”
“啊?”
别说苏培盛,连赢祥都是一惊。
哪里岂是人臣能睡觉的地方?
……
第九百三十五章 朕封你王爵,你敢要么?
尽管隆正帝近来极少回甘露殿休息,可那也毕竟是帝王的寝宫,岂有让外臣去住的?
“皇上,这……”
赢祥看着隆正帝,不知该怎么措辞。
张伯行却没有顾忌,沉声道:“陛下此举,与礼不合,对贾环也不是好事。”
隆正帝冷笑一声,道:“朕知道,外面有一起子小人,只管造朕的谣,毁朕的名声。说甚刻薄寡恩,贪鄙酷烈,心性凉薄,苛待先皇老臣。
先皇对贾环如何?
这个混账东西,仗着太上皇的宠爱,没少跟朕顶嘴。
朕拿他怎么样了吗?
朕就是让那起子小人看看,朕是如何待先皇爱臣的。”
此言一出,连苏培盛在内,心里都在狂抽嘴角。
这尼玛……
好借口!
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可明面上,大家还不得不说几句软和话。然后再劝隆正帝三思……
偏隆正帝是个孤拐的性子,别人越不让做的,他偏要做。
执意要贾环去甘露殿住一晚,以示他对臣下的宽容……
贾环讨价还价:“陛下,甘露殿就算了,要不……去武德殿对付一宿就行了。”
众人又是一阵咧嘴……
武德殿那也不是人臣该去的地方啊!
牛继宗咳嗽了声,道:“陛下,贾环可以到军机阁住,哪里设有小榻。若不然,去南宫城门楼与犬子住也一样。”
贾环连连点头,道:“可以可以,正好明儿宫门一开臣就可以回家了。”
隆正帝沉下脸来,喝道:“你可是心存不轨?”
贾环日了二哈了,无语道:“陛下,臣心存什么不轨?你甘露殿里又没妃……咳,臣没心存不轨。”
隆正帝咬牙道:“放屁!那你心虚什么?朕就没让你睡龙床,随便找个太监屋住就是了!”
贾环闻言面色一黑,有些失望道:“住太监屋啊?”
隆正帝气笑了,道:“你要想睡朕的龙床,朕成全你!”
贾环听着别扭,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换个屋,宫女的行不行?”
“滚!!”
……
甘露殿,某宫女屋。
不是贾环不知避讳,实在是……
那太监屋子着实不能住,进去就是一股尿骚味儿。
即使点燃着许多熏香,可也难掩盖那股骚气……
以后谁敢拿这个多嘴,贾环就让他进去住一晚。
他要能住得下去,啥罪贾环都认了!
还是宫女的屋子好些,香喷喷的……
给了那宫女一块玉佩外加一把金叶子当房租后,贾环就成功的躺在了一张窄窄的香榻上。
双手枕于脑后,翘着二郎腿,想着今天的事。
今天是个好契机,再说点丧良心的话,今年是个好年份……
西域的开发,对贾环的布局可以说至关重要。
那一车又一车,一船又一船的羊毛收进来,在城南庄子的大工坊里,加工成了一匹又一匹的呢子。
而后,又做成了一件又一件厚厚的呢子衣裳……
城北的贱民,几乎让贾家买去了三分之一。
贾环如今贵为侯爵,在御前又炙手可热,所以,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小事,也没人多嘴。
贾家若是收良民为奴仆,少不得会有御史弹劾一本。
可城北的贱民,那也算百姓?
靠着这些几辈子都在做手艺活的手艺人,从西北运来的羊毛,在飞快的变成呢子衣裳。
可做好了衣裳,如今却只能全部挤压在货仓内。
这些衣裳的推广,十分艰难。
有钱的人不会穿,他们自有绫罗绸缎。
没钱的人穿不起,他们要是有这个银子,宁肯多买点吃的裹腹。
江南百姓倒是有钱,可江南不冷,冬日里稍微穿厚点就可过冬。
所以,如果不多想些法子,那些呢子衣裳可就砸到手里了……
贾环当然可以给军队换装,可牛继宗说,这事太大,得慢慢的来。
一时间全换了,物议太多,非好事。
贾环想了想也是……
普通士兵自然不可能有呢子大衣穿,顶多就是呢子军装。
后世二战中的德国呢子军装,看起来自然威风凛凛,简直风靡全球。
可这个时代,即使是兵卒,也讲究袄裙……
没错,就是遮着半截腿的袄裙。
以示和泥腿子不同,要高贵些……
越是军衔高的,裙摆的下摆就越长。
到了大将军一级,铠甲下摆都能遮到脚脖子处。
让他们穿着露两个屁股蛋的裤子,那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因此,此路暂时也不通。
既然如此,贾环就不得不创造销路了……
还有比那些衣不蔽体的灾民,更好的销售对象吗?
这些灾民多南方人,即使还有齐鲁之地的百姓,可齐鲁之地的气候,能和西域比吗?
长达两三个月零下二三十度的酷寒天气,如果没有能够防风防寒的衣裳,那是要冻死人的!
贾环也根本不怕他们买不起,买不起可以先贷给他们嘛。
干两年活儿,只要不是懒蛋,总能还上。
贾环也不会要高价……
他看重的是宣传效应,有了生产兵团这个风向标,只要他们穿习惯了后,就会觉得好看,方便,总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到时候,就可以给西域驻军换装。
再之后,整个西北路,整个黑辽,还有内外蒙,都是极好销售市场。
贾家的呢子衣裳根本不愁销售。
其次,还有贾家的车马行。
这两年内,西域还是需要朝廷的接济的。
因此,粮米需要源源不断的送往西域。
这个时候,就需要大量的车马运输。
再加上还可以租给朝廷往西域运人,又是一笔收入。
可千万不要小瞧了运输行业,后世美国军方有专门的运输司令部,与十大军种司令的地位都是平齐的。
再加上驿站……
同样也可以趁机发展起来。
只开展一个送信快递业务,都能吃的盆满钵满!
嘿嘿!
这才是真正的一点带动一路啊!
当然,贾家自然不可能吃独食。
这几个产业,分别先和牛、温、施、秦四家吃几年,待做大之后,再以换股的方式,引入银行股份,再做大……
其实现在银子的多少,对贾环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数字,没有太大的意义。
关键是,如何将这些银子,化为勾连起各大势力的利益链锁。
能用彼此换股持股的方式,将大家都集中在一起,让各大势力不得不维护你的利益,那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的西域,甚至是整个西北,还有东北黑辽,及内外蒙古,实际上都是未被开发的处女地。
只要引入资本,将这几处开发出来,大秦的国祚,至少可再延五百年。
封建王朝末期最大的矛盾,就是土地兼并。
然而只黑辽和西域加起来,就足足有五亿亩可耕土地,这还未算数以十亿亩计的草原面积。
贾环就不信,那些王八贼羔子们,能把这五亿亩全都兼并了。
就算他们兼并了,可种出的粮食,能卖的掉吗?
况且,宫里的那位主儿,等权利再巩固些,怕是要重新实施士绅一体纳粮制度了。
这原本是高祖时期便定下的制度,可惜,太上皇为了名声,渐渐默许了那群黑心王八羔子们,又恢复到了前朝时的士绅免征制度,才使得兼并愈发严重。
不过,贾环相信,待江南稳固后,隆正帝一定会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做祖制!
到那个时候,有他们好受的,嘿!
“哩个啷个啷个哩个啷个哩,哩个啷个啷个啷个哩……”
想到爽处,贾环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噗嗤!”
忽然,从门口处传来一声喷笑声。
贾环欢快的小调顿时戛然而止,抬头怒视过去,却见房门打开,隆正帝黑着一张脸站在那里,背后苏培盛提着一盏宫灯,忍笑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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