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睁开了双眼,看那眉眼与白苒颇有些相似,只是这双凤眼里的神色要更加的傲然冷漠。
“哦,已经到了是吗?”她缓缓坐起身,一旁的仆妇忙过去搀扶,她优雅地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示意仆妇给她整理微乱的发髻。
“是的郡主,管家说已经把大公子安置在了前院的东厢房,现在正在门外等着您示下呢。”那老仆妇边梳着主人的秀发边说道,她是这丹颐郡主的陪嫁婆子,二十年来一直在郡主身边贴身服侍,下人们都尊她一声徐妈妈,在人前这徐妈妈会唤郡主为夫人,不过在私底下依然是叫着郡主。
“让他把人带过来吧。”听见郡主下了指示,身后的仆妇便应声去回了门外的管家,再回身进屋来服侍。
“一转眼十几年就过去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如今是什么模样了。”徐妈妈把白夫人扶到罗汉床上坐下,听见她语带伤感,便出声劝慰了一番。自己心里也是暗暗念叨,这大公子终归不是个福薄的。这二十年来白老爷对他不闻不问,众人还以为他一辈子就只能流落他乡了,没想到不过一年的光景,这白府里的变化天翻地覆,叫人始料未及。
白苒梳洗一番后,穿着对他来说有些宽大的新衣,随着管家走进那玉棠富贵雕饰的垂花门,进入了后院,当两人走过蜿蜒曲折的廊桥时,白苒眼见这看似浑然天成的碧绿潭边,错落有致地栽种着几株花团锦簇的醉芙蓉,那倒映在碧水之上的红艳花影,在花悠地对徐妈妈说道。
“大公子这才第一天回来,十多年没见,生疏些自然是难免的,夫人莫要心急。”徐妈妈开口劝慰着说道:“况且大公子他打小就是这个性子,老奴还记得,当年替郡主去庄子上看望的时候,大公子也是这般安安静静的模样。”
说着说着,徐妈妈便想起了当年在别苑里,那个寡言少语,生人莫近的孩子。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子,却因为晚出娘胎几个时辰,便与他那生父生辰八字犯了冲,不利其父,这要是在寻常百姓家,这样的孩子,可都是不能留的,即便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再不舍,也都得送出去寄养。要不是当年郡主心气儿高,不愿意把自己孩子送给别人去养,再加上这是头胎,又是个男孩,便求了她丈夫,也就是现在的白老爷,把孩子送到她的别庄里去,当年的白老爷,还只是个品阶不高的宣正,能够娶上个门楣高贵的郡主,可是当时多少人家都眼红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去驳了郡主的面子。
于是这小小的白府大公子,才出生一个月便被送离了锦绣繁华的连玉城,去到了人稀偏远的别庄上,只由一名贴身仆婢照顾。
白苒自小也没有玩伴,庄里的农民子弟们,都被教导要对公子恭敬有礼、循规蹈矩,因此谁都不敢跑去跟他玩耍。而那照顾白苒的婢女,因早年曾习过字,见庄上有间书房,便经常带着年幼的白苒,在书房里面看书,顺便也教他读书识字,这才给他幼时的回忆留下了声音和色彩,不至于像那庄子上的天空般,寂寥落寞。
这边出了后院的白苒,直接回了他下午所在的厢房,他挥手叫小童退下,自己一个人静坐在灯下,回忆着今天与他母亲的谈话,他隐隐觉得,父亲把他叫回来,不会单单只是为了给他行冠礼的,他更想知道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在突然间,想起一个二十年来不闻不问的人。
坐着坐着,他便掏出怀里的玉佩看了起来,心里猜想着在谷里的那个人,有没有按时吃他留下的药,有没有因为忍不住贪吃而难受,有没有跟他一样,在深夜里看着手上的白玉鹦鹉,心里念着远在异地的他。
接下来的几天,白苒每天都被他母亲唤过去,问问兴趣,聊聊喜好,谈谈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