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晋鉨倒是并没有过多的失落,早就料到她会出手,比自己预估地晚了几秒钟。
他不动声色地掠向了冷宸瀚,他估计气到胸口欲裂了,心里莫名生出了几分快感出来。
看来有人比自己待遇更加凄凉,陆晋鉨觉得自己满足了,自己的胃口还真是小。
以然缓缓吁了一口气,声音似覆上了一层水,“晋鉨,不要这么着急嘛,等我们回了隔壁房间,想要做什么还不成?当着那个人的面,什么情趣都没了。”
她厌恶的眼神,轻蔑地扫向了冷宸瀚,罔顾后者快要七窍生烟的状态。
陆晋鉨自然是要配合她的精湛演技,深深得同情起冷宸瀚来,以然这个人,其实发起狠来,也是很狠的,瞧瞧冷宸瀚,浑身都笼上了一身前所未有的冰冷。
陆晋鉨觉得十分泄愤,自个儿以前的遭遇,比起以然对冷宸瀚的绝情来,还真是小儿科。
冷宸瀚也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或许他本人还迟钝得没有察觉到他对以然不同寻常的感情成分存在。
他也真的是个悲剧,除去以然对他的怨恨,他身边还有个顾芊芊的存在,他唯一比自己强的胜在冷西爵的存在。
不过以然已经下决心要把儿子给夺回来,这让冷宸瀚的胜算又要少了几分。
若是冷西爵回到以然身边,那么冷宸瀚机关算尽,将会一无所有,真是可怜,落得个凄凉的下场。
陆晋鉨凉凉地打量起冷宸瀚来,他现在是一口气堵在那里,发作不了。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凛然的压力,迫得没有人敢跟他的眼睛直视,那里冻结了两抹深沉的寒色。
“老婆,我们走,我不急,我们回去慢慢尝试,昨晚那个姿势没成功,我们要不再去试试,可我又心疼你的身子,怕你的身子受不了。”
陆晋鉨这人,耍起流氓来,真的是什么混话都敢讲,以然脸都快被他给说没了。
虽然他们是在打击冷宸瀚,她脸皮也没他那么厚。
“得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以然嗔怒的表情,还真迷人,陆晋鉨都有些觉得醉了,冷宸瀚的存在,还真的生活调剂品。
平日里的以然,端正正经,哪会跟自己说这些啊,他想都没有想过,冷宸瀚算是让自己生活愈发有趣起来了。
“走吧。”
以然瞥都没瞥他一眼,就被陆晋鉨挽着离开了这个房间。
两个人一走,这房间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调情,冷宸瀚气得额头青筋迸裂。
床上那暧昧的痕迹还没有抹去,床单凌乱,那两个人还当着自己的面旁若无人地去了隔壁的房间。
他知道,这两个人是有故意气自己的成分存在,可是除此之外,他们真的是清白的吗?
之前听前台说这两个人住的是两个房间,自己还隐隐有了一丝的窃喜,可现在他们闹得跟真真假假,他又拿捏不定了,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没有这么清白。
可是哪怕他们真没清白,自己也没了资格,他是方以然的前夫,而不是丈夫。
她跟陆晋鉨在一起是名正言顺,而自己是外人。
他嘴角微微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骄傲,被她给践踏于地,可笑的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他为什么这般在乎这个已经没了任何纠葛的前妻呢?
为何看不惯她跟陆晋鉨在一起呢,甚至连她跟陆晋鉨有亲密的关系一点也无法容忍呢?
冷宸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这间房间的,他在这个房间站了十来分钟,那两个人的影子都没有再看到,他们去了隔壁,可能在做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可是他再也没了勇气再去强开另一扇门了。
因为,她看自己的眼神是如此的厌恶。
他的反常,引来的只有她的厌恶。
他只觉得自己足下的每一步,都如坠千斤,他连走路的气力都丧失掉了。
当客户打电话来催促的时候,他这才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可他已经没了心情,于是说了声抱歉,致电让公司另外的人过去接洽。
上了车,他点了一支烟,夹在修长的指间,一只手搁在方向盘上,整个车厢都弥漫了一股烟草味,他并没有在意,狠狠吸了几口才发动了引擎。
手机响到第二遍的时候,他才接了起来,是韩子初打来的,找他喝酒,真是难得。
冷宸瀚想起了今晨集团招标让给自己那事,韩子初频频来找自己的事,有些心烦,不过他的确需要喝酒凝神,刚才那一幕幕跟电影花絮一样在脑海中来回播放,他不想再去想,可那些该死的,总是会乱窜上来,让他无所适从,难以克制。
“哪里?”
韩子初报了个地点,冷宸瀚便驱车前去了,是一家酒吧,韩氏旗下的,韩子初真是会找地方,此时还不到时间开业时间,韩子初动用了特权为了满足自己喝酒的愿望。
到了的时候,韩子初自己已经干掉了一瓶年代久远的干红了,还没有酩酊大醉,这个人酒量好的要死,号称千杯不醉。
想要借酒消愁把自己灌醉,也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
“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韩子初抬眼看了冷宸瀚一眼,奚落道。
这个人,嘴巴就是毒,自己不舒服,偏要拉人家下水方才开心。
不过冷宸瀚此时也无心跟他计较,自己也烦着,让酒吧给他开了一瓶,就灌下了一口,也不用酒杯,他也需要浇灭心头那一把无名之火。
只是这一口呛辣的下去,那把火,似油,烧得更加的猛烈。
“哎,宸瀚,米珈还是不理我,怎么办?”
韩子初哀怨的眼神,让冷宸瀚想到了怨妇。
韩子初的那破事,若非那天他去而复返找自己,掏心掏肺跟自己倾诉,自己还懒得搭理他,他倒是脸皮厚,缠着自己将乳母的事情告诉他。
其实自己也知之不详,当初只是想给小爵找个乳母而已,看这个米珈比较舒服而已。
不过看在今晨集团的份上,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韩子初。
没想到韩子初,就因此缠上了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倾诉的对象。
韩子初还有一个未婚妻的事情没解决,现在又冒出了一个旧情人还有一个女儿了。
他在欣喜的同时,又沮丧不已,欣喜自然是得以重逢,沮丧是人家母女都不肯原谅他,当他是大恶人一只,让一向无往而不利的他,束手无策。
“我哪知道。”
冷宸瀚也幸灾乐祸不起来,他自己的事情够乱了,到现在还没理清头绪,韩子初还想拿他自己的事情来烦自己,他没那个心情。
“你怎么了?”
韩子初忍不住踢了下冷宸瀚修长的左腿,这个男人一向精力充沛,今天反常的可以,有气无力,真是罕见,让他也忍不住放下了自己的心事,打算关心关心下同伴。
“没什么。”
冷宸瀚一向不喜欢跟别人吐露自己的心事,他有心事,宁可藏着捂着,也不爱跟人道是非。
他说完,又狠狠灌下了一口。
韩子初苦笑,“我看老兄你肯定有心事,看你的眼神很想杀人。是不是为情所困?”
韩子初说完,又觉得这话问得有点可乐,“你有了顾芊芊,也没什么好困的,人家对你没二心。”
“不是顾芊芊。”
难得地,冷宸瀚开了尊口,声音有几分嘶哑,并不高。
韩子初以为自己出了幻觉,掏了掏耳朵,“啥?”
冷宸瀚冷哼了一声,不想再鸟他了,刚才自己肯定是哪根神经错乱了,才会胡言乱语了。
“哦——不是顾芊芊啊,”韩子初迟钝了几秒,好奇地问道,“那是谁?”
真看不出来,冷宸瀚这样冷峻的人,心里也另外有人。
冷宸瀚沉默下来了,任凭韩子初如何磨破嘴皮,也没有套出半个字眼来,他不得已,放弃,口水都快干了,冷宸瀚还真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韩子初词穷了。
“你想必不会比我还要来得惨,米珈的性子犟得跟头蛮牛没两样。”
韩子初轻笑起来,眼角微微勾起,轻扶着额角。
那双眸中闪烁着流光溢彩,他只是感慨,并不是抱怨,听得出几分欢喜,他还是喜欢米珈这样的性子的。
喜欢一个人,会连她的缺点也包容。
冷宸瀚的口吻听不出喜怒来,“她比蛮牛更犟。”
也不指名道姓是谁,韩子初只觉得莫名其妙,继而置之一笑,两个人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冷宸瀚的侧脸深邃,棱角分明,那双冷沉的双眸似乎被一抹烦乱给扰乱了。
“以宸瀚你的手段,即使蛮牛也能手到擒来,怎会轻易认输呢?”
韩子初揶揄道。
冷宸瀚扬起倨傲的性感下颔,“子初,你是不是不想看到米珈了?”
韩子初怒瞪着他,这家伙分明是威胁,不过他自己孬种,的确奏效了。
米珈因为碰上了韩子初,所以要请辞,若不是冷宸瀚的挽留,她早就一走了之了,这挽留,是韩子初以今晨集团为代价付出的。
冷宸瀚原本并不想插手,看在韩子初苦苦哀求又真心的份上,才勉为其难答应了他的条件。
他挽留的期限是一个月,若是超出一个月,那他也不会再干涉了。
两个人苦笑,面面相觑,继而各自喝闷酒。
*
而以然跟陆晋鉨回了他的房间后,陆晋鉨便敛起了那不正经的调调,变得再正经不过,以至于以然有些怀疑刚才是自己臆测出的假象。
他将以然推到床边,推上床,居高临下地命令道,“乖乖睡觉。”
以然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她的确是累得不行了,经由刚才那一闹,更是筋疲力尽。
也没管陆晋鉨的存在,也没管这被子上残留的都是他的味道,躺下来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若非她实在太累,肯定会介意陆晋鉨出现在房间里,不过这是他的房间,她也不好计较。
陆晋鉨本来是打算离开的,可看着以然那疲惫的睡颜,没由来滋生出几分眷恋来,恋恋不舍,不想离开了。
他悄悄地走到阳台上,打了个电话让人去查韩子初最近的行踪跟调查他是不是接触了什么年轻的女人。
吩咐完之后,他又打了个电话给秘书,有些事情需要她着手去办,而他自己坐到了笔记本前,开始悄悄打打起来。
他忙得都忘了时间,只觉得眼睛有些酸痛,才停下了手头的活。
看了一眼时间,居然是下午两点了,他起身走到床边,以然还在沉睡,睫毛下的眼圈淡去了几分。
他又轻手轻脚回到了座位前,并不想骚扰到她的睡眠。
他揉了下鼓胀的眼睛,然后强撑着又处理了半小时的公务,最后趴在笔记本旁睡着了。
他醒来是电话振动吵醒他的,他在以然睡着之后便把手机的铃声给调成了振动,就是怕吵醒她。
他走到阳台上了,才接起了电话,是自己派去调查的人有了音信。
说韩子初最近经常出入冷宅,今天还跟冷宸瀚双双一块儿喝酒。
具体的女人,他们还没有调查出来,陆晋鉨吩咐他们再跟进,便挂了电话沉思起来。
韩子初跟冷宸瀚的关系还没有密切到这个地步,这有点不正常。
他失笑,难道这两个人真的是同性恋倾向,随即又被他给否决了,若是冷宸瀚真有这倾向,之前也不会不计形象闯进以然的房间,还震怒成那个样子。
他是喜欢以然的,只是他还迟钝到没有认清自己的心声而已,这个人,也太笨了,在商场上手腕是令人望而生畏,可在生活中,在感情世界中,一穷二白,遭人鄙弃。
何况韩子初也承认是因为女人跟习染分手,他这人肯承认,就不会弄虚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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