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霄追上前来,挡住她的去路,气喘吁吁的说;“孟婷,咱俩得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孟婷眼睛盯着前方,淡然地说。
“孟婷,你嫁给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我发誓我真的会一辈子对你好。”杨云霄苦苦哀求。
“哼”孟婷冷笑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说;“杨云霄,你给我听好了,别以为你对我做了那种事你就可以要挟我,你今天给我记住,我就是把自己给杀了,然后跳进粪坑里沤粪,也不会嫁给一个毁了我的人。”
“那你今后怎么办?”
“怎么办?哈哈、、、、”孟婷凄惨的笑了,她的笑容在月光下是那样的让人心碎;“一个残破的女人能有什么以后。”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杨云霄实在忍不住,他抓住孟婷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像要把孟婷从这场噩梦中摇醒;“你要是真的那么恨我,你就杀了我,或者去告我,只要你能解气,随便你怎样。”
泪水弥漫了孟婷的双眼,使她看不清远处的路,她喃喃的说;“你知道我不会那样做,你知道的,所以你才敢那样的丧心病狂,我不会像你,为了一己私欲,毁了别人的一生。”说到这儿,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头望着那深邃的天空,幽幽的说;“杨云霄,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不想让我死在你面前,就再也不要来打搅我。”
“孟婷!”杨云霄绝望的喊道。
“把你的脏手拿开,滚,从我的生命里滚出去。”孟婷面无表情的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然后直直的走了。只把杨云霄留在这漫漫的黑夜中、、、、
正文 第四章 落月4
或许是上次感冒没好的原因?反正最近孟婷老感觉有些食欲不振,还有些累,老想睡觉,而且还不敢刷牙,牙刷一放进嘴里就恶心。原本想过几天就好了,哪知越来越严重,闻见饭味就想吐,吃饭比吃药还难。
吃完晚饭,孟婷早早脱衣睡觉,刚闭上眼睛,就听见有人咣的打开了门,一阵风的跑出去了,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正在床上织毛衣的王玉琴,问:“王姐,谁呀?让马蜂蛰了屁股似的?”
王玉琴笑了一下,说:“还能有谁?王菲呗。”
“王菲这是上哪呀?这么急?”孟婷问。
“还能上哪?上厕所呗。王菲来例假了,量太大,要是躺一会再起来,就要赶快跑着去厕所,晚了就流地上了,太难堪。”王玉琴说道。
“奥,是这样呀,”孟婷想了想,又问:“那她怎么不去找大夫看看呀?这样人怎么能受得了,早晚要坐病。”
“哎,”王玉琴叹了口气说:“找了,中医,开了几服药,吃了也没见好,小王说过了这个月要上大医院好好看看。”
“是呀,是得好好看看,这可不是小事。”王晓玲一边给对象做鞋垫一边说。王晓玲长得不咋样,却找了个好对象,又高又帅,她天天忙着给对象做鞋垫,好像永远做不完。
孟婷听着听着,就感觉睁不开眼,昏昏欲睡、、、
‘例假?’坏了,这些日子心情不好,竟然忘了自己这个月没来例假。她惊了一身的冷汗,算算日子,已经超了七、八天了,难道自己最近不舒服是怀孕了?不可能,不可能那么倒霉。孟婷松了口气,再过两天,再过两天就来了。她自己安慰自己。
往宽处想是对的,但她还是很忐忑,要真是怀孕了,自己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孟婷最近憔悴的厉害,杨云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他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只能远远的看着。
孟婷一直很节俭,从不浪费粮食,但最近杨云霄却发现孟婷吃饭时总是偷偷扔饭菜,打饭时看着好像还是以前的量,但吃饭时就见孟婷一会把馒头皮剥下来扔掉,一会把馒头底拽下来放在一边,就剩中间那点她还剩在盘子里,盘子里的菜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都没吃。
孟婷这是怎么了?上次的病还没好?又病了?看在眼里,却不敢问,杨云霄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多么的无能,多么的懦弱。
真的是怀孕了。孟婷真的有些绝望了。
她的伤口又被深深地划了一刀。
时间是疗伤的最好良药,本想让这一切就这样过去,哪知道老天却仍然不放过她,在她肚子里种上了一棵无法遮羞的苦瓜,这苦瓜在她肚子里爬蔓,吐须,牢牢地抓住她那颗早已破碎的心,让伤口裂得更大更深,永远无法复原。这苦瓜的苦,一直蔓延到她的骨髓里去,让她几乎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她不敢告诉别人,不敢上医院,还要装着一切正常,每天快快乐乐地上班,神采奕奕的下班,高高兴兴地进餐厅,吞着那难以下咽的饭菜,偷偷地扔着那吃不下的食物。
她知道,自己要坚强,不为自己,为了疼爱自己的亲人,她不想让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没有权利哭,妊娠期的反应她没有权利享受,她甚至都没有权利呕吐。她偷偷听着一切关于流产的消息,她做着一切孕妇不敢做的事,她奋力跳跃,使劲撞击肚子,胡乱吃着那据说能导致流产的药。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孩子就像是在她身上生了根,纹丝不动。孟婷有点绝望了。
春天来了,太阳暖洋洋的。孟婷却一天比一天更愁苦。
下午,她坐在办公室前面的高台上,看着篮球场边上的蒲公英。
“哎,”孟婷叹了一口气,蒲公英的春天来了,娇羞的花儿开得是多么的让人喜爱,而自己却在秋风里打转,等待着自己生命的冬天、、、
突然,她眼前一亮,这高台离下面的蓝球场有两层楼这么高,而且边上的泥土刚化冻,软软的,跳下去不会摔断腿,这么高的台子跳下去,这孩子要是还不掉,那可真是千古奇闻了。
想到这里,她连想都没想,纵身跳了下去。
‘镇静点,别让人看出破绽来。’孟婷咬牙,拼命使自己清醒,跳下来的时候膝盖顶着下巴了,脑袋有点蒙。
一点用也没有,肚子没疼,更没流血,也不知是这孩子跟自己耗上了还是老天爷跟自己耗上了。
孟婷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叹了口气,摘下几朵小花,暗想:‘要是别人问起,就说自己跳下来摘花的。’
跳完了;孟婷才有点后怕,这要是孩子真的流产了,这鲜血哗哗一流,自己再疼的半死不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流产,那可就是满矿皆知了。好悬!
孟婷胆子小,从来不独自上山,晚饭后杨云霄却发现孟婷拿了一个小包,一个人朝山上走去。最近孟婷有点不正常,杨云霄不敢近前,只是远远的尾随在后面。
还不到最后的时刻,孟婷决不放弃。她仔细考虑过了,孩子没掉下来是有原因的:自己使劲跳跃也好,撞击肚子也好,从高台上跳下来也好,在要伤害到胎儿的那一霎那,是自身的保护意识在作怪,腹肌牢牢的护住胎儿,胎儿才免受伤害。她这一次要自己从山上滚下来,在翻滚的过程中自己不可能还能护住腹部,胎儿受到撞击后定然会落下来。
春天已经来了,和煦的春风踮着脚尖踩过枯草,掠过树枝,轻舒衣袖,拂绿那山野,吹红那花枝。山野已经热闹起来了,小草纷纷从泥土里钻出来,舒展着腰肢,好奇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杏花和桃花开了,一树粉、一树白的,淡淡的花香随风飘来,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孟婷没有心思欣赏这美景,天已经暗下来了,她还没有停住脚步,继续往前走着,选着那既不陡峭,又没有太多针棘的山坡。
杨云霄眼看着孟婷爬了一座山,又一座山,心里的惧意陡增。
突然,他看见孟婷一‘失足’,从山上滚了下去、、、杨云霄凄厉的喊了一声:“婷婷,”发疯似的冲了过去、、、、
‘有人在喊我?是杨云霄,也好、、、’孟婷在翻滚过程中,听见了杨云霄的声音,还没等细想,头就撞着了硬物,昏了过去。
“婷婷,婷婷?”杨云霄把孟婷抱在怀里,手忙脚乱的擦着孟婷头上的血,脖子也受伤了,脸颊也划伤了,伤口都在流血,他脱下衣服,不知道捂在哪里好。
这时,孟婷已经醒了,她呼的爬了起来,一把把裤脚撸开了,“有血,”她高兴得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冲着杨云霄笑:“有血,有血,孩子掉了!孩子掉了!”说完,不去理会目瞪口呆的杨云霄,自顾兴奋的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血,下意识的拍拍肚子,突然,她愣住了,肚子不疼,她看过电视,流产都是先肚子疼,再流血,她一把把裤子撸了上去,是膝盖和腿肚子上的血、、、
‘真的完了,这孩子是来要我的命的,’孟婷真的绝望了,她发疯似的打着肚子:“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我还有父母要养,你别来害我,快给我出来”
她的脸色惨白,浑身好多处都在流血,这近乎疯狂的举动,在月光下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孟婷,你怀孕了?”杨云霄怕她再自己伤害自己,从后面死死地抱住她的两个胳膊,惊恐的问。
孟婷没有回答他,只是在一直绝望的哭着,一直在喊着:“我没有做错事,没有害过别人,你们不要来害我、、、、快出来吧,求你了、、、”
杨云霄把脸贴在孟婷的脖子上,就像那次车祸,孟婷抱着他给他温暖一样,柔声说:“没事,婷婷,别害怕,我们结婚。”声音中透着无比的喜悦。
哭声戛然而止,孟婷安静了下来,杨云霄高兴的松开孟婷,把她的身子转过来,还没等开口,却已看见孟婷正冷冷的看着他,那目光依旧如冰刀,尖的吓人,冷得刺骨。
“婷婷、、、、”
“做梦,”孟婷冷冷地说,她从胳膊上解下小包,里面装着一卷手纸,原本是要处理流产的,哪知现在变成处理伤口了。
她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说:“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嫁给一个毁了我清白的人,”还没等杨云霄说话,又说:“请别说你爱我,你这样的爱我无福消受。”
她说的很平静,很轻松,很冷,不仔细听甚至听不出来言语中的蔑视与绝望。
“那孩子怎么办?”看她这样的折磨自己,这样的决绝,杨云霄感觉自己的心都在哆嗦。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孟婷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我不会让我的父母蒙羞,不会让孩子把我钉在耻辱柱上,既然他坚持要与我同归于尽,那我就奉陪到底。”说到最后,言语中已经充满绝望,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宁死也不让我的儿子活下来,宁死也不要和我结婚,她真的这么讨厌我,这么恨我,”杨云霄的心在滴血。
不知道杨云霄在强忍着什么,孟婷觉得他整个身子都在哆嗦,牙齿在咯咯作响,拳头死死的握在一起。他要发怒,孟婷知道,她倒觉得挺好,最好杨云霄能杀了自己,免得自己这么痛苦。她期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突然,杨云霄打横一把抱起了孟婷,朝山下走去。
孟婷心里一惊,拼命地蹬腿,喊着:“杨云霄,你干什么?你放下我。”她这一挣扎极不好抱,杨云霄一下把她掼在地上,狠命的抓住她的两个肩膀,摇晃着对她吼道:“你给我老实点。”
他的眼睛在喷火,孟婷从来没看见杨云霄敢用这样暴戾的神情对自己,她害怕了,骨头像要被抓碎一般,疼得要命。孟婷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一边轻轻啜泣一边怯怯地说:“疼,你抓得我的肩膀疼、、、”
“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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