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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心兰高兴地连连点头,他不回来吃,那么她就可以放心地和阿杰一起吃饭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下午。

  一下课,心兰就打个车去了阿杰的住所。

  阿杰仍然是在旅馆门外等她,高瘦的身材,穿着一件黑色的棉服,脸颊好像更瘦削了一些。

  “阿杰!”心兰下了车,小鸟一般欢快地向着他跑去。

  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那甜美的笑脸,阿杰脸上缓缓绽出轻浅的笑靥。

  待到女孩儿来到他身前,阿杰犹豫了一下,将那微凉的小手握住。

  两人沿街而行。

  “心兰。”

  阿杰忽然间停住了脚步,眉宇之间好似带了一抹忧虑。

  “嗯?”

  心兰边走边看着两旁街景,没有留意到男人的神情变化。

  “我……这几天就要回c城了。”

  阿杰道。

  “回去?”

  心兰小脸上的笑缓缓僵住。一双大眼睛里蒙上了忧郁之色。

  “这么快!”

  她抿了唇,眼底忽的就湿了。

  “心兰!”

  阿杰忽地捏紧了她的手,眼睛里有急切的光。

  “跟我走吧心兰!跟我回中国去,回东北,回我的老家。”

  由于激动,他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心兰被他的话惊住。

  “阿杰……”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现在的他与那个一直温和的阿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我……我爸爸妈吗不会同意的。”她心上已乱。

  “我们不告诉他们,我们偷偷地回去。心兰,跟我走吧!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阿杰眼中的光更加的焦灼热切。

  心兰却是再一次被他的话惊住,她被那‘偷偷’两个字着实吓到。

  脸色瞬间就白了。

  “不……不可以的。我不可以那么做。”

  她挣开阿杰的手,身子连连后退,眼睛里有极度的恐慌。

  “心兰,我已经没有钱了,我的钱只够在这里再住上两天,再打上一张飞机票,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心兰,跟我回去,我真的舍不得你……”阿杰眼睛里忽的就流下了泪来。

  为了能来美国见她,他再一次地出卖自己的身体,在美国两个星期,已经差不多耗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现在不得不回去了,而他是那么地舍不得走。他知道回去以后,又将是漫漫长夜,思念无边。

  那种痛彻心扉的思念又将让他每晚无眠。

  “心兰!”

  他上前一步,再次地抓了她的手放到胸口,几乎是痛哭流涕。

  “心兰,跟我走……”

  “……阿杰。”

  心兰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中,大脑中迷迷茫茫的。她不知道要不要答应他。看到阿杰脸上的泪水,她的心上更加的慌乱不堪。

  他说不能没有她,而她,也是那么的爱他。

  在美国的这些日子里,她也是尝尽了思念的滋味。

  跟他走,他们两个人就可以长厢厮守了,但是……爸爸吗吗呢?

  他们怎么可以没有她?

  “不……不。”

  心兰心里极度挣扎,神色慌乱不堪,挣开阿杰的手,忽然间一个转身向着来路跑去。

  阿杰呆呆地站在原地,神色颓丧。良久才转身向着旅馆那里走去。

  阴暗的地下室里,几个青年的汉子正在噼哩啪啦的打着麻将。

  屋子里烟熏雾绕,阿杰一进去先就呛得咳嗽起来。

  “哎,怎么没跟你那妞儿约会?跑回来做什么?”

  那个黑胖的汉子口里叼着烟,拍了拍他的肩道。

  阿杰也不说话,只向着自己在角落里的那张床走去。

  那汉子又跟了过去。

  “怎么?她不肯跟你走?”

  他状似关心地凑近阿杰。

  又道:“这女人呢,要想让她铁了心跟定你,你就得先把她占了。她的身子属于你了,到时,你打她她都不会走!”

  “哈哈……”屋子里响起男人们的哄笑声。

  “这家伙说的极是,他老婆就是这么跟定他的,哈哈……”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那黑胖汉子毫不以为意,反倒笑得更加放肆。

  阿杰身子躺在床上,胳膊垫在头下,眉目深沉却是若有所思。

  心兰回了住所,子睿还没回来。

  她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也没心思看‘不良笑花’了,怀里抱着熊宝贝,小脸上秀眉敛得很紧,神色一片的忧郁。

  长到十八岁,她还从没有做过这么大的选择。

  如果跟着阿杰走了,她就可以和他长相厮守,可是真的跟他走了,她的爸爸妈吗怎么办?

  他们那么的疼爱她,如果唯一的女儿真的离开了他们,那么,他们会怎么样?

  会不会痛不浴生?

  哎!

  她的头好痛啊!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的门砰的推开了,一道黑色的身影踉踉跄跄地进了屋。

  鼻端窜过一股子酒气,心兰迷茫的神智陡然清醒,她看到顾子睿一把扯了自己的领带,又将外衣啪的扔在沙发上,高大的身形经过她的面前向着楼上走。

  砰的一下,他的腿撞上了前面的茶几,闷哼一声,又接着向前走。

  “子睿哥哥。”心兰站起身来,将那踉跄不稳的身形扶住。

  子睿微侧头,他看到眼前一张如花的小脸,带了担心的神色。长臂一伸,一下子圈住了那纤细的腰。

  心兰腾的一惊。

  但是身子已被那人强而有力的手臂一下子圈在怀里。

  “子睿哥哥!”心兰吓了一跳,慌忙地推他。

  “子睿哥哥你喝醉了!”

  她神色惊恐地喊着。

  她的喊声似是惊醒了他的神智,子睿凝眸,眸光落在那张因为紧张而泛红的小脸上,顿了顿,然后一把松了她。

  什么也没说,就径自向着楼上走去。

  心兰有点儿担心,平复了自己紧张的心跳,又跟着上了楼。

  在二楼的拐角处,她就看到子睿的身子趴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好像在吐。

  刺鼻的味道一下子窜入鼻孔,她皱了皱眉,下去倒了杯水上来。

  回来的时候,子睿已经站了起来,哗哗的水流冲洗着他的脸。

  “给你水。”当他擦完脸的时候,心兰将水杯递过去。

  子睿看了看她,眸光里有意味不明的情愫。

  “谢谢。”语气冷漠。

  心兰扯扯唇角,转身下楼。

  刚要走,身后却有手臂伸过来,一下子攥住了她的手。

  “陪我呆一会儿。”

  是子睿的声音。

  心兰诧然,回过身来,她看到子睿眼底深得像一汪潭。

  “哦。”

  她应了一声。子睿松了她的手,进了卧室,她也跟了进去。

  这间卧室,她从没有真的进来过,她发现,里面的装修就像顾子睿这个人一般深沉冷静的黑白调。

  顾子睿一进屋就躺床上了,长胳膊长腿四仰八叉毫无形象。

  这个人真是喝醉了,心兰皱皱眉。

  *

  今天更毕。

  第407章 那时花开(宝宝番外):私奔(二)

  看着他穿着一双大皮鞋躺在床上,她便走过去,想将他的鞋替他脱下来。

  手握着他的脚踝,刚脱下他一只鞋,胳膊就被人拽住了,接着整个身子就被一股突来的大力扯了过去。

  心兰扑通倒在了子睿的身上。

  “喂!”身下是结实的陌生的男性身躯,心兰惊叫着想爬起来,可是那身/下的人却是扯着她的胳膊一下子将她扔到一旁,强健的身体一个翻身将她娇软的身子压在了身下。累

  “子睿哥哥!顾子睿!”心兰被他的动作吓到几乎魂飞天外,惊慌的叫喊。

  顾子睿却像全然没听到一般,一双冷峻的眼睛透出迷茫的光来,阴沉地盯住她的眼睛。

  “苏珊……你做的事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扣着她腰的手一下子加了力道。

  “在法国你一直与别人姘居,你……还缠着我做什么!”他一手扣着她的纤腰,身子支于她身上,张口之间吐出浓烈的酒气。

  心兰连忙地摇晃小脑袋,这家伙的酒气能把她呛死。

  “我不是!”她边躲避着他口间的酒气,边是喊道,“我不是苏珊,你快下去!”

  他这样子覆身在她身上,他男性的强健体魄压得她连动都动不了,虽然知道他喝醉了,可是,他是个男人,这样子怎么可以?心里又急又恼,“你躲开顾子睿!”

  她使劲儿地掰他扣在她腰间的手。闷

  但是顾子睿仍然是眉目深寒地在她头顶上方瞪着她。

  “顾子睿!”她掰不开他的手,又喊了一句。

  而那身上的人却是突然间松开了扣在她腰间的手臂,接着整个身子哐当地倒了下去。

  倒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去了。

  心兰恨不得有拿把刀杀了他的冲动。

  她气鼓鼓地瞪了那仰面睡着的男人一眼,爬起来,逃似地向外跑去。

  茫茫大山深处,夜色笼罩着整片的山峦,没有灯光,只有依稀星晨和一轮朗月将那姣白的光散向人间。

  崎岖的小路上,一束手电筒的光亮映着前方的路,两道急匆匆的身影飞快地向前。

  “哎哟!”

  走在后面的人脚下一滑,接着有石头滑落山间的声响。

  “伊先生,您没事吧!”

  前面的青年汉子一把扶住了身后的人。

  “我没事,快点赶路吧!”

  虽然低沉却是极为磁性的声音。云哲忍着脚腕处的刺痛,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在这偏僻的大山,抓紧一分钟,也许就可以救下一条性命。

  “那您小心点儿。”前面的人关心地叮嘱。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前面出现了房屋的影子,有微弱的光亮自那小小的窗子透出来。

  “妞她妈,伊先生来了,快开门!”

  青年汉子扬声喊道。

  房门嘎的打开,微弱的光亮中站着一抹瘦小的身影,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伊先生,您快点儿救救我女儿,她发高烧不醒人事呀!”

  女人哭道。

  云哲心弦猛的一紧。

  山里的娃娃不像城里的那么娇贵,有个头疼脑热会立即送到医院去。在这里,多半都不会太当回事,大人照样忙碌,只在孩子病得不行的时候才知道找医生。

  云哲无心埋怨些什么,快步进屋。他看到那四面透风的破旧房子里,躺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儿。七八岁的年纪,双颊像着了火一般。眼睛合得很紧,气息粗重。

  他的大手触过去,立即像被电到一般缩回来,孩子的脑袋像个火炉子。

  一面拿了体温计出来让女人给孩子夹上,一面又将听诊器放到孩子的胸口听了听,打开随身带的医药箱拿针剂。

  “这孩子有可能是肺炎,我先给她退烧,不然可能会烧坏脑子,天一亮立刻送到医院去。”

  “肺炎?”

  那对小夫妻一听,立刻又哭丧了脸。

  “不用太担心,肺炎不是难治的病。”云哲安慰道。

  小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年前这孩子得过一次肺炎,去了一趟医院,花掉了他们全年的收入。

  现在,两人具是苦着一张脸。

  云哲心中明了,安慰道:“钱的问题不用担心。”

  给那孩子打过退烧针那孩子的热度渐渐退了下去,后半夜睡得倒是安稳了。

  云哲没有回去,早上的时候帮着那家人把孩子送到医院去。

  果真是肺炎,云哲用自己随身所带的银行卡给孩子付了医药费,然后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休息。

  那孩子一连住了六天的医院,才痊愈出院。

  一出院,没有回家,而是先步行了十几里的山路去了他那里,夫妻两人连着孩子一起跪在他面前。

  云哲心中感慨,而那八岁的女孩儿却是忽闪着一双澄澈的眼睛,对着云哲说道:“伊叔叔,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好吗?”

  云哲微怔,继而有哭笑不得的感觉。

  那小夫妻则是立时呵斥自己的女儿。

  等到那一家三口走了,云哲回房,却是将那枚红色的平安结拿了出来。

  那结一直放在他药箱的最底层,伴着他风风雨雨中穿行在山间的小路上。

  他将那平安结放在胸口,仿佛看到那个女人,她埋着头,一条线一条线地在编织着这个结子,编得那么的认真,那么的一丝不苟。

  这结子的每一条线里都含着她满满的深情,无关于爱,而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