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约了晚上吃饭的地点,穆妍中午抽空去给语语要了电动玩具和两身衣服,提在手里乐呵呵的又回去上班,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就往餐厅赶,远远就在门口看到康正霄抱着语语,挥了挥手,康正霄笑着也拉了语语的手挥一挥。
“你们等很久了吗?”穆妍扑过去要抱语语,可是几天没见,语语似乎就和她不熟了,头一扭,趴在爸爸的肩头连看也不看穆妍一眼。
“哎呀,语语不认识我了。”原本雀跃的心凉了半截,真是小孩子,说忘就忘了,唉。
“没关系,过一会儿就熟,她会要你抱的。”康正霄将穆妍上下打量一番,只有眼睛和小嘴还能看得出以前的影子,其他地方变化得太大了,那天太匆忙没仔细看,今天才算看仔细了,总算和印在自己心底的影子重合了起来,也接受了她现在的新形象,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喜欢的,看到的也是她最美好的一面。
吃饭的时候,康正霄随口问起穆妍的情况,当得知她没有结婚,那天那个男人是她男朋友的时候,心里有点儿酸酸的,佯装笑脸,恭喜了她一番。
“嘿嘿。”穆妍干笑了两声,说:“师母也很漂亮啊,温柔又能干,康老师真幸福。”
“唉……”康正霄脸上的笑容淡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她和我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是孤家寡人。”
“骗人的吧!”那天在派出所听说他们夫妻吵架,语语才会丢了没有及时发现,才几天的功夫,两个人就离婚了?这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随便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又当爹又当妈,真累!”康正霄说着还下意识的捶了捶自己酸软的肩,虽然请了一个保姆带孩子,可是很多事还是得自己亲力亲为,语语两岁,正是调皮的时候,经常要出门去玩,自己不走路,要他抱着,抱的时间长了,肩膀特别累,晚上还要起来给她把尿,他这几天才总算体会到了带孩子的苦,上课的时候也觉得疲惫,少了很多的激情。
原来真的离婚了,曾经意气风发的万人迷老师,眉宇间也满是疲惫,几年过去,样子还是没有变,更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了,如果自己当年没有与他错过,现在是不是已经嫁给了他做孩子的母亲?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如果,她只能接受现实,她和他错过了,就再也不能聚在同一人生轨道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渐行渐远,永无交际。
收拾起那些伤感的心事,若无其事的笑:“康老师,你就赶紧给语语再找个妈妈吧,这样你也就解脱了。”
他苦笑的摇摇头:“我带着孩子呢,不好找,哪有人看得上我。”
“肯定有,康老师你那么帅又年轻有为,而且语语还这么乖巧听话,只要你想找,一定可以轻松找到。”看着康正霄嘴自苦涩的笑,忍不住的叹息,真不知道康老师的妻子是怎么想的,他那么优秀体贴的一个男人,她怎么舍得离婚呢,和他在一起该多幸福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是怎么也想不出两人离婚的理由,放着康老师这样的好男人不要,哪里还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真是可惜。
“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我现在把语语带好就行,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夹了白灼虾把壳剥干净放到语语的碗里,又夹起一只剥干净放穆妍的碗里。
从天而降的白灼虾落在了碗中,穆妍错愕的抬头,与康正霄温柔的眼睛相对,勾了嘴唇,朝他笑笑,夹起虾放嘴里,肉质很鲜,也很有弹性:“真好吃。”
“嗯,语语最喜欢吃。”
“是吗?那我也给她剥。”
穆妍连忙夹起一个剥干净放语语的碗里,语语不客气的用手就拿起来塞嘴里,小嘴噘着,吃得很香。
又贿赂了她两只虾,穆妍见时机成熟了,忙凑上去:“语语,叫……阿姨,阿姨!”
“阿姨!”语语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又指指盘子中的虾,对穆妍说:“阿姨,我要吃虾子。”
“好,阿姨给你剥。”其实穆妍最想听她叫自己妈妈,可是有康正霄在,还是忍了,哪怕叫一声阿姨,听在耳朵里,也会甜进心坎去。
“你抱着语语,我给你们照张相。”康正霄说着就摸出了手机,把穆妍和语语照在了一起,满意的看了看,放入口袋里。
穆妍也摸出了手机递过去:“帮我们再照一张。”
“好!”
一顿饭吃得很高兴,穆妍的眼睛就一直放在语语的身上,而康正霄的眼睛主要就放在了穆妍的身上,至于语语嘛,就埋头吃自己的饭,乖巧又听话。
在旁人的眼里,这就是普通的一家三口,很温馨的场面,穆妍的心情也非常的好,笑容在她的脸上久久不散。
一个人吃饭,薛靖锡觉得特别的无聊,穆妍没来,他连吃饭也提不起兴趣,吃完饭连碗也不收,摆在桌上就去玩儿电脑游戏,突然听到外面有门铃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只有一个念头,是她过来了?
一溜小跑去开门,当看清门外的人时,薛靖锡脸上的笑僵硬了,松开门把手,径直往卧室走,继续去打他的电脑游戏。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憋闷,这男人又跑来干什么?
自从那次以后,好几年没来过,今天又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准没好事。
听到了脚步声停在了身后,对着电脑,无视那人的存在。
莫锦伯看着儿子的背影,幽幽的唤了一声:“靖锡。”
“嗯!”薛靖锡闷闷的应一声,打着游戏连头也没回。
从小到大,他恨透了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害得妈妈整天以泪洗面,过多的忧伤不能得以缓解,才会得那么重的病,连死也要受尽了折摩,绝对不会原谅他。
“靖锡,我听说你交了女朋友?”今天的莫锦伯比往日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白发斑驳,连皱纹也突然多了起来,太多的事压在心里,他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不知道这老态的身体能拖到什么时候,他只想趁自己还活着,让儿子认祖归宗,姓了那么多年的薛,也该姓回莫了,他是莫家的子孙,这是永不改变的事实。
“嗯。”薛靖锡嗤之以鼻,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关心起自己来了,连交个女朋友他也知道了,真是神通广大。
“什么时候带日家给爸爸看看。”儿子的抵莫锦是真切的看在了眼里,可是这一次他是下了决心,一定要让薛靖锡认祖归宗,自己划到他名下的股份,他拒不接受,这么多年都是靠自己,从来就没有把他这个爸爸的看在眼里,想为他做点儿什么,可是除了钱,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给。
“没有必要!”薛靖锡一口回绝,和穆妍在一起只是两个人的事,不需要第三个人搀和,更何况那个人是他,更没有必要。
连薛靖锡这样温和的人也可以如此的冷绝,他真的是恨透了自己的父亲,让他的母亲一辈子委屈的活着,连个名份也不给,不是不能给,而是不给,听说在他出生的那一年,父亲的原配妻子就已经去世,可是却没有娶他的母亲,让母亲一辈子为了这件事耿耿于怀直至死去才解脱。
“唉……”莫锦伯叹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下,站久了头就有点儿晕,自己真的是老了。
并不是不想娶他的母亲,而是他不敢,不敢用儿子的生命为赌注去再结一场婚。
还记得那年泽丰五岁,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自己要再婚,小小的年纪便站在楼顶,对自己说:“如果你敢娶害死妈妈的女人,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在五岁的儿子眼里,看到了阴寒的决绝,不能失去儿子,只能选择妥协。
从此以后,他不敢提再婚的事,甚至不敢提起他的另一个儿子,泽丰的亲弟弟。
事到如今,不提是不行了,不管有再大的压力,他也要让儿子接受自己。
“没什么事就快走吧,我不想和你说话。”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如果不是看在自己的身上有他的血脉,这门,也绝对不会让他进,面对他,真是无话可说,说什么话也不想听。
已经淡漠了那么多年,就不该再来挑起事端。
私生子这个名头不是谁都担得起的,就算他有再多的钱,也不稀罕,“fly”集团前任董事长的私生子,够震撼,势必会破坏目前这种平和的人生状态,不稀罕他的钱,更不想叫他“爸爸”,薛靖锡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原谅他。
“靖锡……”嘴唇抽搐,半响才吐出话来:“告诉爸爸,你要怎么才能原谅爸爸,只要你说,我一定想办法做到。”
“不用说这些,我不会原谅你。”停下手中的游戏,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恨意,漫不经心的说:“你还是快回去吧,我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
“你是我儿子啊!儿子的冷漠让莫锦伯激动的从床上站了起来,也许是起得太突然,大脑充血,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咚”的一声响。
薛靖锡大惊,一回头就看到莫锦伯蜷缩着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爸爸……”他大叫一声,扑上去,快速的检查心脉,又连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坐在救护车上,薛靖锡这才静下心来仔细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几天前在街上看到还不是这个样子,几天没见,他苍老了许多,鬓角边全是灰白的头发,眼角深刻的皱纹一直延续到了发迹,脸上蒙着一层土色,没有生气的面容让人看着心惊,这还是过去的那个男人吗?每次出现都是趾高气昂,身上全然没有了那种尊贵之气,也没有了过去的锐气,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垂暮之年的老人,正受着病魔的折摩。
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也许是最近太疲惫了,才导致突然昏厥,可是依旧让人提心吊胆。所有的恨好像都在他倒下的那一刹那被吓飞了,此时看着他,心底竟没有了一丝恨意,只有揪心的痛。
毕竟是血浓于水,他不能置身事外般的轻松,紧紧的盯着父亲,希望他的眼珠能动一动,然后睁开眼睛,这样死寂般的沉睡着,让他心神不宁。
“爸爸……”薛靖锡伸出手,握住了父亲冰冷的手,轻声的呼唤,希望能唤醒他:“爸爸……”
莫锦伯似乎听到了薛靖锡的声音,眼珠动了动,手指也颤抖了一下,但是依日没有醒来。
当莫锦伯推进急救室,薛靖锡独自守候在门外,心咚咚的狂跳,几乎要从胸口里蹦出去,这样的守候太让人恐慌,他需要陪伴,摸出手机,拨通了穆妍的电话。
(bsp;“喂。”电话很快接通,穆妍甜美的嗓音带着笑传入耳中。
“你可以马上到附属二院来吗,我……爸爸突然昏迷了……”
薛靖锡的话还未讲完,穆妍立刻抢白道:“好好,我马上就到,在门口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薛靖锡的心安定了几分,不再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坐下静等,这样的急救并不需要很久,只是还要做一些常规的检查。
十分钟以后穆妍就到了,坐在薛靖锡的身旁,两人手握着手,一起静静的等待。
“小妍,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认他这个父亲吗?”忧伤的眸子深深的看着穆妍,希望她能给他一些意见,哪怕帮他做个决定,也一定会听从。
“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虽然隐隐的感觉到薛靖锡对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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