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林夏回:“嗯,都有定时去医院检查。”
似乎温润的脸庞浮了丝丝失落的痕迹,一刻便杳无痕迹,只是淡雅地开口,声音清浅温润:“以后别去别的医院,我来安排。”
林夏只是浅笑,微澜在心中微微荡开,有些苦涩,却始终漫不经心地淡笑,浅谈:“不想麻烦你,晓静说你很忙,程大医生的时间要用来救死扶伤的。”她玩味戏谑,似乎这已经成了她固有的一种习惯,每每为难或者愧疚的之时,便成了她的挡箭牌。
林夏何等聪明,如何不知道程奕然的爱恋,她不能给他风月,也不想闹个尴尬收场,便总是这样隔着一层薄纸,固步自封着。
她都懂,程奕然也懂她的懂,只是谁都不曾点破,都小心翼翼地维持这他们一直相处的默契。
程奕然笑笑,微微苦涩在泼墨般的眸子里漾开,只是细微的纹路:“别人经手,我不放心,小夏,我从来都不觉得麻烦。”
白色的医生袍将他的脸衬得十分的白皙,还有窗外的丝丝春光,粉漆了一层让人心疼的透明色,只是他在笑,他嘴角扬起高高的弧度,似乎在遮掩着什么,大概是遮掩喉间苦涩。
麻烦?他大概在嘲笑自己吧,如何会麻烦呢,他学医便是为了她,没有多高的职业操守,没有热衷,更没有什么救死扶伤的志趣,不过是因为她罢了。
林夏唇角微敛,没有看程奕然,绵长的睫翼忽闪了几下,阳光透过的地方打下一层青灰色的但应,抬眸,睫翼像蝶,忽起忽落,唇角像春花初开,笑得浅淡淳淳,说:“好,那以后耽误你手术工作时间,概不负责。”
这么一个人,这样一份无论何时都在的温暖,大概她又要自私了,即便给不了他想要的,却也不想退却到各安天涯的陌路里,所以,容她自私一回,程奕然,不能放在心上的人,可不可以留在生活里?
他笑,像曾几何时那般,对她笑得单纯简单,即便如今已然是大名鼎鼎的大医师,他还是当初那个宠溺疼宠她的邻家男孩,与记忆里一模一样的温润如春。她亦笑,彼此总能读懂彼此眼中的话。
谢谢你,奕然,还有,对不起……
不需要对不起,只要你好便好……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其实也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程奕然不是个贪心的人,他要的便是如此。
春光在天台像个顽皮的小孩一般,跳跃,偷偷镀了一层温暖颜色。
浓浓咖啡香弥漫开来,是骂曼特宁,林夏唯一钟情的咖啡,最苦最苦的咖啡,有人说,曼特宁的滋味像极了生活,苦涩为主,苦涩过后才有极其细微的香甜,在唇齿见弥漫,林夏曾经爱极了这种咖啡,这生活的味道。
“曼特宁,不加糖,你最喜欢的。”晓静将咖啡放到林夏前面。
第一百四十六章:妇产科很忙
“曼特宁,不加糖,你最喜欢的。”晓静将咖啡放到林夏前面。
林夏鼻子吸了吸,咋吧了几下唇,抬眸,看到程奕然扳了一张俊脸,林夏悻悻收回视线。自从怀孕,她已经三月没有沾过咖啡了,体内咖啡因的瘾在蠢蠢欲动。
晓静正准备功成身退,给两人独处的机会时,一只脚才迈开,就被喊住了,声音怎么听怎么严肃,实在不想一贯温润著称的程大医生,但是那音色确实是他的:“端走,送被牛奶回来。”
晓静伸出去的叫生生停住,迈回来,一脸不解:“牛奶,林夏姐不和牛奶,她不是喜欢这个吗?我还是从你办公室找来的。”
林夏也是这医院的熟客了,尤其是程大医生的入幕之宾,身为程大医生的专用护士,她早就摸清了林夏的习惯喜好,她尤其讨要牛奶,独爱曼特宁的,而且这种咖啡市场上很少有得卖,还是程医生从美国空运回来的呢,就放在自己办公桌的最下面抽屉,自己从来都不喝,很显然就是给林夏的,怎么这会儿……
不解,不解……
晓静一脸酱紫,看向林夏,林夏只是心有戚戚然,看着那杯咖啡,没说话。
“真要喝牛奶?”晓静又问。
林夏皱皱眉,欲言又止,看看咖啡,看看程奕然。
牛奶啊,想起那种滑滑腻腻的东西,喉间就有什么在翻滚,连带着胃里一阵闹腾。
林夏不说话,然后眼睁睁看着程奕然皱着眉头将那杯咖啡一饮而尽,对着呆若木鸡的晓静一本正经地说:“她最近不能喝咖啡了。”又转头对林夏嘱咐:“咖啡因对胚胎有很多坏处,以后记得戒了。”
那不喝牛奶行不行……林夏一句话还留在喉咙里,来不及说出来,就被晓静惊惊乍乍的大嗓门给惊住了:“胚胎?”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林夏身上上下梭巡,“什么胚胎?”
林夏被晓静灼热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笑得勉强:“难怪还没拿护士证呢。”胚胎啊,还能有什么胚胎……
什么叫平地一声雷?
什么叫风中凌乱?
什么叫语出惊人?
这就是!
圆溜溜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一定能塞一个鸡蛋:“林夏姐,你——”眼神落在林夏平坦的腹上,“你有孩子了?”
林夏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还用手拂了拂,反问:“不明显吗?已经四个月了。”
确实不明显,她原本就消瘦,四个月的肚子一点也看不出来。林夏有些挫败,看来回去还要好好补补。
晓静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脑袋,眼珠子转啊转,四处溜着,在几步之内来回走动:“天啊,我凌乱了,等等,让我先理理思路。”纯属自言自语,晓静呆着眼神,愣着脸,“林夏姐你怀了孩子,但是没有结婚,那孩子的爸爸是——”
自言自语突然顿住,晓静灼灼看向林夏,那意思很明确:从实招来!
林夏讪讪,低下头,唇角微微抿了抿。
程奕然小心的查看了林夏的神情,才对还处在震惊中的晓静说:“晓静,709的病人该换药了,你先去一下。”
这风口浪尖上,晓静哪里会听啊,摆摆手,眼神还停在林夏身上:“等一下,才刚换过呢。”走过去几步,一脸的蠢蠢欲动,“我说林夏姐,孩子的爸爸是谁啊?赵墨林还是江在铖?那你要结婚吗?日子订了吗?”问了一大通之后,由于太震惊,加之某人咋咋呼呼,完全没有看见林夏刷白的脸,又火上添油地看着程奕然,揶揄问道,“不会是你吧,程医生?”
一定是这三人之中的一个人,到底是谁啊,动作这么快,不太像程医生的作风啊,倒想赵墨林那个妖孽所为,如果真是他,那程医生怎么办啊?他最喜欢林夏姐了……晓静在心里极火燎原的。
程奕然被晓静的口无遮拦闹了个僵化,一时竟愣了,林夏更是无语凝咽,竟插不上话。
沉默了一个须臾,程奕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789的病人该量体温了,你的实习报告我还没有写完。”
前后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晓静却听懂了。明目张胆的威胁啊,谁不知道实习护士的报告要主治医生评分,而且在最终考评占了最大的分数比例,这一句话无疑就是一座资本家大山啊,一盆冷水将晓静那点子八卦火花给灭了。
晓静一张俏脸酱紫,心有不甘地瞅了瞅林夏,悻悻转身,讪讪说了一句:“我这就去。”走到门口,抓了一把头发,回头审视林夏,忍不住还是问,“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呢?”
林夏无语摇头,程奕然一个眼神过去,那厮比兔子跑得还快。
“她总是这样,缺了个心眼。”程奕然语气无奈。张晓静孩子心性,又咋咋呼呼的,平时确实叫程奕然头疼的。
林夏敛了笑,望向程奕然,眼神微微急促:“你不想知道吗?奕然,从你知道,然后给我安排检查,预约医生,但是却没有问过一句,你不想知道吗?如果是你,我会告诉你。”她有些急切地想表达着,吐出来的字眼一个一个都是艰涩干哑的。
确实啊,即便是晓静也会这样好奇想知道,他呢,却一句不问,林夏其实从来没有打算瞒程奕然的,只要他问,她便一五一十,但是到现在为止,他绝口不提。
程奕然似乎欲言又止,却又沉吟。
小夏,我怎么会不想问,不想知道?不过自欺欺人地想绕开这个答案罢了,不管是谁,又有什么差别。况且,从来都只有一个人,能让你如此,你还不明白吗?不明白也好,也好……
许多话都堵在心口,即便是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也不会说出来的,他甚至庆幸,幸好她还不明白,幸好,她不属于自己的同时还不属于任何人,其实何尝他不自私?他只不过是用了一种最看似温柔无害的办法替她的困境推波助澜罢了。
既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他也绝不会告诉她,就这样吧,能一时是一时。
她沉沉眸中沉沉浮浮了细碎光影,映在程奕然眸中,他苦笑,声音有些无力:“小夏,我想知道,但是我不想问。”林夏眼神渐进平静下来,他继续说:“小夏,既然你想要这个孩子,我便只认定是你的,所以,我会让他平平安安出生。”
看吧,他总是扮演这样一个最温柔的角色,将所有自私的藏在心里。
林夏忽而冷笑,几番自嘲,几分无奈:“奕然,也只有你会这样不问缘由地由着我,他们都说我疯了呢,一个不受祝福的孩子,我却要留下。”
不问缘由?不,怎么会没有缘由呢,只不过不能让人知道罢了,他有无数个机会点破她蒙了一层雾霭的心,但是他一次也没有,这其中不问缘由,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
他面色无澜,所有心事埋于心底,摇摇头说:“不是,不是不受祝福的孩子。”
她的孩子怎么会是不收祝福的孩子呢,至少他,舍不得。
林夏微微冷笑,眸光暗沉:“是江在铖的,你应该知道吧。”她丝毫不加闪躲,直视程奕然。
程奕然没有半点惊诧,她是知道的,既然他不问,如果不是不在乎就是一清二楚,她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所以她也懒得遮掩了,她最善伪装,但是程奕然最善看穿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看到了她看不到的东西。
程奕然不否认,回答:“我知道。”而且不仅如此……知道很多很多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他微微苦涩浅笑,“林夏,我认识你二十三年了,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所以你的心,我也看清楚了。
聪慧如斯的你,独独看不清自己的心。
不可置否,他总是能这样不动声色地对她无所不知,她苦笑,问:“你会不会也觉得我疯了,恨了那个男人,却又舍不得这个孩子。”唇边笑容酸涩,凄凄阴霾袭上眉间,轻蹙。
程奕然沉吟,黑白分明的眸子黑得一塌糊涂,不见任何纹路,只是唇边似有若无是无奈。
小夏,你哪是疯了,不过是争不过心里的依恋罢了,不是不舍得这个孩子,是不舍得那个人啊。张张唇,终是讲苦涩咽回,将所有不能明说的话咽回,只问:“他知道吗?”
“我不会让他知道。”她回答很干脆,决然,只是眸间有细微的波澜在漾开,圈出一层一层的落寞。
他不去看她的眼,因为他怕他会心软心疼,便再也瞒不住了,垂着眸子问她:“会很辛苦吧。”这样爱恨纠缠……
她回答:“还好,孩子不闹腾。”
她没有懂他的辛苦为何,他更是不会解释。他甚至看到了,她说起孩子是脸上浅淡的笑,那种笑是林夏从未有过。
他想,这个孩子,她一定是心疼心爱极了吧。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自私又强烈的想法,如果,为了这个孩子,是不是她就会……
他灼灼视线抬起,对上林夏清泠的眸子,语气微促:“小夏,如果可以,我——”林夏眼神突然沉下去了,脸上再无一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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