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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作品:替身情人|作者:孤独半圆|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3 05:39:20|下载:替身情人TXT下载
  黄昏还有一丝绯色的光,半靠在沙发上的江在铖眸中却昏天暗地,毫无光彩。

  秦随风慌忙急事地跑进来:“在铖,有消息了。”

  江在铖猛地站起身来,竟然有几分惊惧,声音微颤:“人在哪里?”整整两天了,那个女人一点消息也没有,他简直快疯了,天知道他有多着急。

  “钱海口。”秦随风眉间略显倦怠,“好像初始路线并不是钱海口,突然转至那里,还未查到中间发生了什么,似乎景海林与人——”

  呼——一阵风卷残云的声音,秦随风生生咽回了还没有说完的话,再抬头,已经不见了江在铖的身影,秦随风无奈摇头:“怎么这么急。”无奈地跟上去。

  黄昏过后,月出未满。钱海口海风大起。

  僻静的海口,昏暗而冷寂,停泊了些许船只,幽冷的灯光碎在风起的海岸,港口一片黯淡,唯独那荒废的仓库一点明亮。

  赵墨林眸色微冷,便走进仓库。

  空荡偌大的仓库四处弥漫着一股霉味,隐约有似血腥气息,几个落了灰尘的木箱在躺在地上,景海林懒懒坐在中间的木椅上,看着门口的男人,眸光一紧,盯着那个黑色的皮箱,赔笑一般:“赵总裁可真守时啊。”

  赵墨林面色微寒:“人在哪里?”往日潋滟的桃花眸覆了一层阴寒,四处梭巡。

  景海林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盯着箱子,明知故问:“钱呢?”这厮,要求验货。

  赵墨林信手将皮箱子丢在地上。懒懒睃了一眼双眼发光的景海林,满脑子想着林夏。从接到那个电话到现在为止,一颗心就像悬在钢丝上一般,摇摇欲坠。

  景海林打开箱子,对方整齐的钱晃了他的眼,那眼神就像饿久了的狼看到猎物一般火热,笑得阴邪:“果然守信。”捧起箱子,踢开了木椅后面的箱子,“人不是在这里吗?”

  赵墨林眸光一紧,心里猝然一疼,那木箱子猝然踢开,入目的便是那蜿蜒在地上的血渍,还有……他心心念念不忍伤一分的女孩。如今去这般模样,双手被捆绑着,身上血迹斑斑,白色的衬衫被血色染得狼藉,脸上全是红肿,结痂的左腿显得狰狞,那一头乌黑长发沾了血迹凌乱地铺散在地上,那个永远云淡风轻的女孩如今却像一朵开败的荼靡花,凋落得没有生气。

  那触目的红色滚烫了他的眸,似乎又跟微细的丝线将那个致命的器官捆绑,然后撕扯,碎成一块一块,连呼吸都是痛的,他竟一时忘了移动,半响才怔愣地蹲下身子,将伤痕累累的林夏轻轻搂在怀里。

  昏迷的林夏只是微微蹙了眉,赵墨林生怕弄疼了他,忍住想要将她紧紧拥进怀里的冲动,声音像绷紧了弦,轻得好似要散去:“小夏。”

  沾了雾气的长睫轻轻颤了几下,林夏才缓缓睁开眼,月牙般的清泠眸光此时布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血丝,她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情债血债

  他来了,赵墨林来了,是他,只是他,也只有他,她等到的人。

  平日里不能忍受的一句小夏,竟是这样好听与温暖。

  林夏浑身是伤,赵墨林不敢用力,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着,指尖陷进掌心却毫无知觉,一眼桃花火红,似乎隐忍了什么,一圈一圈纹路在晕开,他却音色沉沉,轻轻问:“你怎么样了?”眼眸一冷,睃着正数钱的景海林:竟敢这样对她,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死不了。”她微微一扯嘴角,却疼得皱了眉头,确实死不了,但是也去了半条命,半死不活了。

  赵墨林拂了拂她汗水血水浸湿了的碎发,手停在她脸颊,却不敢碰触,他立马变了颜色,疾言厉色地劈头盖脸:“你个蠢女人,又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嘴上虽然没轻没重,手上动作却轻而温柔,将她缓缓抱起,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

  林夏没有力气,任凭赵墨林抱着,嘴里小声无力地嘟囔了一句:“别叫我蠢女人,我不喜欢。”

  那个男人就经常这样喊她,真是刺耳的称呼,以前万分留恋的东西如今已经变得不可忍受了。她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了一根针刺,每次想起那个人,便生长出一分,越来越长,越来越不能容忍,越来越疼。

  林夏昏沉缄默了许久,赵墨林心疼又恼怒,将她放在木椅上,心有余悸地责怪:“你消失这么久,一出现就来这么一出,你要把我吓死是不是?”

  幸好自己心脏不弱,不然早晚有一天被这个女人吓得半死,天知道他从接了那个电话,就心如刀割,疼到现在。脑中一团乱麻,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个女人出事了,这剜心挖一般的疼痛应该会持续到一辈子,才发觉,原来自己以为重要的人,比以为的还有不可或缺。

  赵墨林不甚轻柔的念叨,林夏微微摇头,半阖着眼:“我现在头疼的很,不要再念我,等我恢复点力气再骂我。”

  林夏半个身子都靠在赵墨林身上,大概真是累极了,要是平时赵墨林这厮一定将便宜吃个够本,如今却只是心无旁骛地心疼,小心翼翼地解开她手上的绳子,在她手腕轻轻揉捏,声音暗哑,似乎含了几欲冲破的情感:“林夏,以后好好珍惜自己,我还想多过几天安稳日子。”

  林夏嘴角苦笑:“我也想。”

  “我带你回去。”赵墨林拂拂她的脸,将未干的血渍擦拭干净,他柔声说。

  我带你回去……为什么是他说了,为什么不是那个他?她心里长出的那根刺又在疯狂滋长了,似乎要扎破了胸膛一般的疼。

  林夏不语,只是伸手抚着他,手心的血渍沾在了他的外套上。

  地上数钱数到手软的男人,将皮箱子合上,提在手上,一脸兴致地抬眸,嘴角挂着那刺眼的奸笑,对着林夏笑得扎眼:“啧啧啧,以后别当主播了,傍了金龟婿比什么都强,好好抓着你的男人,肯为你出五千万的男人也算你的福气了。”

  确实也在理,不管是什么人大概都会这么认为,世上两条腿的男人很多,但是肯为了你出五千万的两条腿的男人绝对稀少,但是这话由这个始作俑者说出来就扎耳了,扎得心头十分火大。林夏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一千万翻了五倍,也算你的福气了。”

  赵墨林眼色微沉,幸好,这个男人贪婪,不若……他转眸,看着林夏,眼神柔软,似乎要融化眼前的人儿。

  那边景海林却笑得奸猾:“那是,我会记住你的大恩的。”

  林夏虚弱地扯扯嘴唇:“我也会记住的。”

  林初,今日的大恩我会记住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连本带利,她从来不是好人,她的世界好人也没有办法生存,今日之辱,他日定讨回。

  林夏眸子似乎融了血色一般的红,身子摇摇欲坠,赵墨林抚着她的肩,让她靠在木椅上,尽量不让她的腿用力,转头冷冷说:“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景海林拍拍手上装钱的箱子,贪婪的眸子微眯:“这五千万刚好,自然可以走。”

  赵墨林俯身,还未将林夏抱紧怀里,一个沉稳却微微颤抖的声音在空荡的仓库里余音绕梁。

  “林夏。”

  林夏……这一声熟悉的音色,陌生的语调,让林夏心脏一紧,那根长在心脏的针刺突然扎破心口的皮肤,血淋淋的疼,她缓缓转头,那人一点一点走近,逆着光走近她的眼底,挥之不去。

  赵墨林怔然,望着门口的人,一颗心沉到了底,抚在林夏肩头的手越发用力。

  景海林手上一顿,手里的箱子险些掉地,一脸警惕地望着门口的男人,潜意识里的第一反应便是后退。

  江在铖,他来了……不该来的时候来了。

  那近在咫尺的人,不是平时的样貌,一身血渍,一身伤痕便在眼前,江在铖却觉得怎么也望不进眼底,声音轻柔,他痴缠一般地轻唤:“林夏。”

  那一身的血色刺疼了江在铖的眼,似乎交织成一张致密的网,笼在心头,有种窒息的难受。他还是来迟了。她那样无动于衷甚至怨愤的眼神,将江在铖推进冰窖一般,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意。他生生止住了步子,似乎灌上了铅,沉甸甸的。

  似乎时间便这样静止了一般,他们各怀心思,彼此僵持。

  林夏嘴角苦笑,眼底红色微微退却,归于死一般的寂静,什么波澜与颜色也没有,灰败的几乎死去。她无动于衷,不愿看那人一眼,只是抚着木椅的手微微用力,在椅背上留下一条深深的折痕:江在铖,你为什么要来?在这个时候,我宁愿你不曾出现……

  半响确实赵墨林最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无言:“江在铖,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来了?”冷冷扫了一眼江在铖身后的人,赵墨林心头生出一股不安。

  景海林顿时如梦惊醒,灼灼看了一眼江在铖身后的人,将手里的箱子一扔,低吼一句:“妈的,你居然耍我,带这么多人来。”忽地,从身上掏出一把军刀,狞笑一声,“既然我走不了,那你们也别想好过。”

  一声狞笑之后,猝不及防,景海林手里的军刀便朝着林夏直扑而去,对准的竟是心脏的位置。

  这个男人竟是要……鱼死网破!

  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林夏根本躲不过,眼睁睁看着那张可怖扭曲的脸越靠越近,还有那白森森的匕首刺痛眼睛。

  林夏嘴角一抹惨笑,缓缓闭眼:江在铖,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我又赔了一次……

  林夏恍恍惚惚,只听见两声痛彻心扉一般的喊叫,竟是那般相似。

  “林夏!!”

  “林夏!!”

  她知道,一个是赵墨林的声音,还有一个是江在铖,怎会如此相似呢,一样心痛,一样的哀婉。

  突然林夏身上一沉,一个坚硬的胸膛便覆下,鼻尖还有一股好闻的淡淡烟草味。

  “嗯。”一声痛苦的闷哼,还夹杂了那刺进血肉的刺响。

  “你去死。”

  一声暴怒声,之后打斗了一番,似乎还有几声哼哼唧唧的闷哼,林夏恍然中依旧知道那是江在铖的声音。

  “林夏。”

  江在铖喊着她,低沉的嗓音竟是沉甸甸的,似乎压抑着所有沉沉的难言。

  林夏麻木了,不知疼痛,似乎耳边也开始嗡鸣。

  滴答——一滴血落在林夏的手背,温热的。她猛然睁眼,映入眸底的是……赵墨林。

  原来不是她痛得麻木了,而是那一刀赵墨林替了她。她恍然梦醒,月牙眸慌乱地闪着,她手足无措,不敢动,只是哑得不像话的嗓子小声地喊了一句:“赵墨林。”

  赵墨林脸色苍白,似乎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绯色一点一点褪掉,薄薄的红唇此时如纸,微微一扯:“你没事就好。”往日总是风情万种的桃花眸暗淡。

  “赵墨林,你这个傻子。”眼眶一热,“傻子!”

  这个男人这般傻,却傻得叫人心疼,可是叫她怎么还,这一份情深,她要不起啊……为何每一次都是他,都是他这样不顾一切。那个人呢?他呢?林夏忽地抬眸,灼灼望向一步之遥的江在铖。

  江在铖心头一滞,第一次林夏的眼神里除了冷漠还有忿恨,还有怨。交织成了一个漩涡,他深深陷进,难以呼吸,却无法自拔。江在铖知道,他和她更远了,这相差的一步,已是咫尺天涯。

  那便那样看着她,全是恨,全是怨。

  忽地林夏眼神一转:“赵墨林!”

  赵墨林一点一点从林夏身上跌落到地上,林夏伸手去抱着他,可是浑身无力,一起重重跌下。

  “林夏。”江在铖急促一声。伸手去揽林夏,林夏却重重推开,眼神防备又灼热:“你走开。”

  江在铖的手便那样悬在了空中,缓缓地无力垂下。脚下再也不敢靠近一步。

  为何他刚才没有再快一点?为何那一刀不是他替了她?为何在她最无望的时候抱着她的的人是另一个男人?为何不是自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