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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作品:武唐|作者:漂亮格子|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2 23:15:22|下载:武唐TXT下载
  “父皇和母后正月的时候已经改称天皇天后,如今只要临朝必定是二圣同临,所以父皇做寿,还得把母后一起捎带上。我觉着六郎以往用心多,礼物从来都是没什么价值的东西,虽说讨父皇母后欢喜,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一次,我们得送些真正贵重的东西。”

  如果说贺兰烟是名义上的雍王妃,许嫣婚后更是频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要是说这雍王第中的影子女主人,还是非屈突申若莫属。因此她这么一说,其他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珍贵的东西?”

  许嫣甚至还不忘补充了一句:“陛下最恨奢华,百官虽然也挖空了心思,但上回有人敬献白玉席,却还是被陛下说了太奢侈浪费……”

  屈突申若闻言晒然一笑,暗道李贤若是在这里定会嗤之以鼻——什么礼物太奢华,曾经李显在李贤的指点下,送了武后一顶完全用金丝编成,号称是他亲自动手的发冠,外加翡翠簪一对,结果大大被赞赏了一通,天知道这做工加上材料和那白玉席也差不离。送礼只要奢华内敛,别人能够说什么?

  “你们过来,听我说……”

  书斋中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摇曳的烛光下,墙上的一幅幅字画愈发显得字体飘逸脱俗——唐人好书法,李贤的书法在这么多名人当中显现不出来,但要是回到他当初那个时代,仅仅是这一笔字,只怕也能数得上号的。只可怜如今这一家四口人中,除了贺兰烟,他的字洝隳┳运认芯圆辉敢庑醋郑簿褪钦饷锤龅览怼?br/>

  这三个女人唧唧咕咕说得正起劲,外头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不等她们有所反应,大门就忽然被人一把推了开来,紧跟着便探进了一个脑袋。瞧见那招牌似的贼头贼脑模样,贺兰烟满肚子恼火都化作了乌有,噗哧一声笑道:“燕三,这么莽莽撞撞,难道是我外婆又把你追得鸡飞狗跳?”

  燕三听了这话顿时打了个哆嗦,要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在李贤和屈突申若两个难缠鬼面前也能保持嬉皮笑脸的,偏偏就过不了老杨氏那一关。天知道那位荣国夫人怎么会这么难缠,他不就是在她床上躲过一次么。结果倒好,不但被逼签了卖身契,就是如今契约满了还被差遣得上窜下跳。

  “我的王妃大人,你就别打趣我了!”

  燕三本能地往后看了一眼,那愁眉苦脸的模样衬托得他愈发獐头鼠目。只不过在场的三个女人都知道,李贤偷鸡摸狗的本事全来自于这一位,倒也不会看轻了他。于是,屈突申若便清了清嗓子,笑嘻嘻地问道:“老燕你这急着赶来,有什么大事么?”

  “大事?确实有大事!”燕三听了这话顿时神气了起来,昂首挺胸嘿嘿一笑,目光在三人脸上打了个转,旋即意味深长地道,“只怕六公子……不,雍王此番从辽东回来,又得给各位添一位姐妹了。”

  这是什么话!贺兰烟屈突申若勃然色变,就连一向温婉的许嫣也一下子脸色僵硬,半晌回不过神来。最后还是屈突申若反应得快,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六郎在那里追到了高德笙,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成就好事带回来,也没什么好吃惊的。”

  “倘若是那个高句丽女人,我还用得着跑这么一趟么?”燕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才一五一十地道,“荣国夫人一直担心雍王殿下四处留情,所以早就关照了辽东几个熟人,结果倒是打听到了一件趣事。苏大将军的孙女,如今可就在辽东军前。”

  苏毓!

  这下子三个女人全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们倒不是担心别的,只是奇怪苏毓怎么会忽然跑到辽东去了。至于这发生什么……苏毓从来都是个迟钝人,以前在长安洛阳的时候几乎天天和李贤见面,也没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足可见人家在辽东撞见李贤也不是巴巴为了他去的。于是,众人就用一种极度不善的目光瞪着燕三。

  偏偏这时候燕三还笑得温文尔雅,一扫刚刚的贼眉鼠目:“根据确切消息,似乎两人已经拉过手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 … 伏兵和挑衅

  说这天气已经是三月,中原大地的不少地方都已经露然,但这辽东不少地方的积雪却尚未化去,遥遥看去一片雪白。然而,这看似宁静的雪地上,如今却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而伴随这马蹄声的则是一个个跃动的白影。

  这当然不是什么雪兔之类的动物,而是一个个身着白衣的骑士。白衣白甲配白马,看上去和雪地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若不细看甚至会以为是山上雪崩滚下来的雪球。虽说一行人飞奔得快,但除了马嘶鸣声之外别无其它声响,却是动作有序行止肃然。

  为首的是一个白袍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在唐军中作为歌谣传唱,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的英雄薛仁贵。此次不但是他穿着招牌的白袍,就是属下将士也是如此,和这雪地完全融入一体。忽然,一声响亮的叱喝声后,马队陆续停下,却是在一座山的背风处。略休息了片刻,薛仁贵便命人拿来了地图,一处处细看之后,他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高句丽不是好打的。金山之战、扶余城之战、新城之战、平壤之战,其实任何一战若是有差池,结果都会让这一次劳师远征化为无果,而这一次也是一样。看了一眼身后的部众千余人,想到自己曾经用这么些人把高句丽十余万大军打得落荒而逃,他忽然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这要是真正打起来,别说新罗不过数万人。就是有数十万人,他也丝毫不怵!

  因为他们虽然穿上白衣,却依旧是大唐赫赫有名的玄甲精兵,是那支太宗皇帝曾经率领过地精锐中的精锐!

  “雍王那边可有消息?”

  “回禀将军,尚未!”

  虽说李贤带的人不多,直到此刻还没有确切消息,薛仁贵却并不太紧张。他从来不相信新罗人敢扣下一位大唐亲王,事实上。对于新罗如今的军力状况。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高句丽在亡国之前几乎是把所有青壮征召入伍。拼凑出了四十万大军,但结果几场斩首数万的大仗一打,整个国家就差不多崩溃了。新罗韧性还不如高句丽,打起来必输。

  “等着,若有讯号即刻报我!”

  而另一边,由于有薛仁贵这样一个名将担任接应,李贤也根本没有担心自己的安危。事实上。他正在为改变的剧本而绞尽脑汁——说实话,如果只是他老爹一个人拍板,那么打新罗大约就是铁板钉钉地事,但问题是这年头地朝堂还不是一言堂,群臣们地意见肯定是能不打就不打。兵贵神速,所以内应就相当重要。

  瞥了瞥大眼瞪小眼的金仁问和金政明,他忽然开口问道:“老金你是新罗王的弟弟,小金你是新罗王的儿子。我问你们。这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新罗王是信你们,还是相信金信?”

  这不是揭人家疮疤么?金仁问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抢在金政明前头答道:“我被派到大唐,又受了大唐官职,国中不知多少人担心我到时候有了唐人的支持抢了王位。王兄若是没有金信,又怎能坐稳王位?他提防我还来不及,又怎谈得上信任?我实话实说了吧,我名义上是新罗军副帅,其实没有金钦纯,我就是一兵一卒也指挥不动!”

  金政明常年居住在金城,和住在长安的金仁问实质上并没有太深厚的亲情,但此时听了这话,同病相怜地心思顿时生出来了。他气呼呼地在金仁问对面盘腿坐下,毫不犹豫地说:“父王相信明嘉更甚于信我,至于金信就更不用说了,他是国之柱石,我又算什么!”

  敢情这王弟和太子身份还真是不好使啊!李贤没好气地挠挠头,便开始琢磨起下头的步骤,然而,金仁问却在这时候忽然凑了上来,低声陈情道:“殿下,作为文人,我对于领军素来没有什么兴趣。”

  这什么意思?李贤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金仁问在长安时的交际状况——这一位虽说是大唐临海郡公,但实质上交往的却大多是些纯粹的文人,更有不少唱和的佳作流传于外,反观金明嘉倒似乎更活跃,结交的贵妇往往都是实权人物地女眷。想到这里,他终于抓到了一丝重点,于是笑吟吟地道:“想必你更愿意留在大唐?”

  “雍王果然明白我地心意。”金仁问一下子笑得阳光灿烂,根本没去注意金政明睁大的眼睛,“当初我去长安确实以为是去当质子,不料陛下恩德,我更爱上了长安。新罗虽然有不少留学生派到了中原,奈何习文的人毕竟在少数,不似中原文人雅士那么多,更不似中原繁华风流,所以……”

  这所以之后

  就不用说了,李贤这下子完全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不实上,除非是逼得实在没活路,文人是最最不愿意死的,所以金仁问用假自尽这一招也不奇怪。于是,他就转向了金政明,用一种暧昧直勾勾地在人家身上扫来扫去,直到把对方扫得面色古怪,似乎心里也有些发慌,他才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下我就放心了。”

  这句话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了一阵嚷嚷声。一瞬间,金仁问几乎是立刻躺倒在了床上,倘若有人此时去试,便会发现他气息微弱仿佛离死就差一口气,决不会知道这家伙刚刚还活蹦乱跳的。而金政明被叔父这种动作给吓了一跳,见李贤优哉游哉仿佛没事人一般地去应门,他这才低声嘀咕了一句:“都是神神鬼鬼的。”

  李贤亲自去应门,外头立刻探进了一个脑袋。那脑袋四下里看了一眼,啧啧咂了咂嘴,这才嚷嚷道:“大总管,不好了,一伙新罗武士正把泉献诚堵在那里盘问,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打人!”

  大总管这三个字总能给李贤一种不好的联想,然而,偏偏这年头它是无数将领朝思暮想的至高荣誉。于是,他狠狠瞪了满脸唯恐天下不乱表情的程伯虎一眼,旋即却露出了笑容——阿弥陀佛,这戏码前半截出了纰漏,似乎不用改编,后半截就全部给接上了!

  泉献诚是泉盖苏文的长孙,聪明才智相当出色,但打架却不是他的特长。此时,面对一群气势汹汹的新罗武士,他随行的两个护卫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而支援却迟迟没有来,这也让他深感焦虑,面上却还不得不维持那种高傲的淡然。然而,当喝骂声越来越离谱越来越激烈的时候,他的脸皮就渐渐从白色变成了青色,又从青色变成了红色,乃至紫红。

  “别以为你们泉家投靠了大唐就有好下场,居然敢派人行刺金信将军!”

  “无耻的卖国贼!”

  (bsp;“不给一个交待,你今天就别想离开军营!”

  你们新罗人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骂我是卖国贼!还想扣我下来,就凭你们那个既穷又弱只知道卖新罗婢的国家?泉献诚恨不得用华丽的词藻把这群野蛮人骂一个半死,奈何他还想保持自己的风度。然而,当不知哪里冒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时,他登时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愤怒。

  扭身,旋腰,拔剑!他第一次完整使出了这名师教导的拔刀法,只见寒光一闪,刚刚还气势汹汹抓住他衣领的新罗武士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旋即踉跄后退。此时此刻,刚刚的喧嚣一下子如潮水一般退散而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地上一滩鲜血和一只触目惊心的断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