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晓峰!你无耻!”这一记耳光落下,人群中传出一阵吸气声。他们将目光通通移到郭晓峰的身上,都在想,他会如何反应。
郭晓峰低着头,一手抚着面颊,半晌也没有做声。表情清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要再让我见到你!”雨晴狠狠抠了他一眼,拉着夭夭转身要走,夭夭忍不住回头去看郭晓峰,瞬间再度惊愕。
郭晓峰利用雨晴一转身的未堤防,再度从背后偷袭,一步跨过,扳着雨晴的肩膀将她转过来,迅速地,在雨晴面颊落下一吻。
“哇——”这样出乎意料的举动,再次惹得人群一阵骚动。雨晴气极,迅速涨红了脸。
“郭晓峰!你去死!”双臂被牵制,雨晴本能般抬起脚用力去踩。而这次,郭晓峰却没有傻傻站住,快速朝后跳出一大步,雨晴的脚重重落在水泥地上,一股酥麻麻的感觉自脚底升起。看着得意的郭晓峰,雨晴真恨不得手上有把飞刀,一刀飞过去,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郭晓峰,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也不是好惹的!你信不信我套了黑袋揍死你”雨晴压低了声音算是威胁。郭晓峰不甚在意。
“雨晴,不用这么狠吧?揍死我,谁对你负责?现在我们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大家都看到的。你还是答应了做我女朋友吧。要不你多吃亏?”
“休想!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我不保证我不说到做到!一个人走路,小心着点!”雨晴再次威胁。围观的人,有人竟开始劝说起来。
“就答应了吧。我看他这次是动真格的。都追了好久了。”
“是啊,他是滑头,也爱耍酷,不过人也不算坏嘛。”
“恩恩,就是,说起来,他虽然花心,但都没真正承认谁是他的女友啊!”
……
听着一众人的劝说,雨晴看着郭晓峰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再次决绝地重复:“你休想!这辈子都休想!”
“到底为什么?”似乎是感受到雨晴的坚定,郭晓峰不甘心地问。从他眼中,夭夭看到那摸真切的伤心,不是伪装,不是假造。
“呵,为什么?你以为有钱,就该什么都得到吗?想追谁,谁就该万分庆幸,笑嘻嘻贴脸上来,千般讨好;想甩谁,谁就该乖乖离开,一刻不留。你以为有钱,你就是人上人,大家都该顺着你?可是我偏偏最讨厌有钱人!我不是那些女孩,最看不起这些!就是你再怎么耍花招,我都不会上当!”
“是,我以前是花心……可是……”郭晓峰刚想解释,雨晴就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
“不用可是!我不想听你说,你遇见我后就变了。我没那个本事!”
“雨晴,你有那个本事,我真的……”
“我说了我不想听!夭夭我们走。”雨晴说着,再次拉住夭夭。自始至终,夭夭一直闭口不言,没有劝说,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感情的事,要过了自己的关才可以。可是,她还是同情了看了郭晓峰一眼。最是得不到,最是伤人心。
“雨晴,我看得出,他的确是真心。”夭夭低头沉默了片刻,最终决定告诉雨晴这个事实。感情却是要过了自己的关,可她不希望这关是因为误会而引起。
“你也想劝我?”雨晴淡淡地说,抿起嘴,轻轻而笑。面对夭夭,她总是格外温顺。
“没有,我只是说出一些事实。
雨晴没有再接口,只是双手挽住夭夭,将头斜靠在她的肩膀。她的个头比夭夭矮了一些,这样靠着,刚刚合适。
“夭夭,如果不是你比我高半个头该多好。”雨晴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夭夭不解地望向她。
“怎么了?”
“我只是想,如果是我比你高出半个头,你就可以像我这样靠着我的肩头。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感觉像是有了依靠,什么都不害怕。”雨晴说出心中的想法,夭夭心中一暖。她是想自己依靠啊。
“感觉好,就多靠一会。”夭夭轻抚着雨晴的头,暖暖地笑,宽慰她,“其实,无论是靠或者被靠,只要我们心中各有彼此,便是相互的依靠。它不在于身高,而在于心。”
“夭夭,如果莫莫不要你了,我们相依为命好不好?”话音刚落,夭夭突地停下脚步,方才的笑容也僵于脸上。
“不会的,莫莫一定会回来。她会和我一样,将你当做妹妹,我们会一起好好的生活。”夭夭如此执著地相信。
雨晴站直身子,沉默着看了夭夭好一会,而后再次挽住她,斜靠上她的肩膀,“好!”
一个“好”字,夭夭似得到什么承诺一般,那颗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郭晓峰一直站在原地没动,身旁的人群散尽,留下一声声惋惜回荡。他看着雨晴越走越远,看着她寻求安慰般挽住夭夭。而后夭夭对她说了些什么,彼此对望一番后,她才再度举步,以那样需要人宽慰的姿态。
郭晓峰想,一定是自己方才的举动伤害了她。她一定是在为自己的名声难过了,否则,一向要强的她,怎会出现这样柔弱的一面?
“廖雨晴,对不起!”郭晓峰用尽所有力气冲雨晴大叫,雨晴充耳不闻。倒是路人,一个个伸头探脑,来回张望。
“廖雨晴!我真的喜欢你!真的真的喜欢你!”郭晓峰再度大喊,雨晴依旧忽略不计。夭夭侧头看看她,她正闭着眼,很享受地在自己肩头又蹭了蹭。
等不到雨晴的一句话,郭晓峰失落地叹一口气,习惯性地将手操进裤子口袋。这是他很小时就形成的一个习惯,想一个人安静便会这般。似乎将裸露在外的收进口袋,所有人都打扰不了自己。他开始自责,怪自己的自恃聪明。
触及口袋中的什么硬物,郭晓峰先是皱了皱眉,而后忽地一个激灵。差点忘了正事!他一边朝着雨晴与夭夭快速跑去,一边大叫着:“等等,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们看!”
雨晴却忽地拉住夭夭加快了步伐,“他一定是又耍什么花招!快走!”
穿过大门,看见夭夭的门卫一阵惊奇,连连朝她们打招呼,她们却是未加理睬。刚说着这丫头不礼貌,就看见后面又叫又赶的郭晓峰,随后一阵释然。原来是被人盯上了。
追着雨晴跑了好远,郭晓峰才终于赶上。
“你们不去参加马拉松真是屈才了!”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两人,郭晓峰说。却遭了雨晴一记白眼。
“两百米不到就喘成这样,还有脸说。”
顿时,郭晓峰没有再言语,看了看雨晴欲言又止。而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那张从网上打印出来的寻人启人递到夭夭面前。
看到熟悉的自己,夭夭连忙拿过纸张。扫过为数不多的文字,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那个落款上,是江凡。不是莫莫。瞬间,黯淡了眼神。而雨晴,只看了那照片,便已知道,那人是江凡,不是莫莫。
“现在,还要去吗?”雨晴看着低头欲泪地夭夭,轻声问。未答应。
抬头,再度狠狠抠上郭晓峰一眼,郭晓峰不明所以。
“夭夭,我们回……”
“去。我要去‘依恋’。”雨晴正想着劝说的话,夭夭已慢慢抬起头来,眼角闪闪,满是坚持。
于是雨晴没有再说什么,只应她,“好吧”。
眼看着她们再度离去,郭晓峰没理由继续去追。看着对夭夭无限关切的雨晴,记忆又回去十多年前。是不是她关心的人太多,所以忘了自己是谁?
第二十三章 咫尺天涯
二十三
隔着马路,夭夭手持一纸照片与‘依恋’遥遥相望,而后反复探寻着,当日莫莫站着的位置。在于那一处落定后,她抬手,轻触着头顶的枝叶,侧头,便是照片中自己的方向。想象着当时,莫莫的心情,她一遍又一遍演示着莫莫那时的举动,感觉她近在身侧。然后,似乎时间开始逆转,将她与莫莫融为一体。她看着空无一人的“依恋”,渐渐印出自己的影子。
“夭夭。”哎——。轻唤她一声,雨晴叹一口气。
“走。我们过去。”夭夭笑对着雨晴,不等雨晴回答,就径自朝着“依恋”走去。每近一分,心跳便加快一分,她带着莫莫的步子,走向了自己。然后说:夭夭,我回来了。
看着沉浸在自己幻象中的夭夭,雨晴的泪又开始上涌。为什么莫莫可以这么残忍。让她承受这样的苦等。
我回来了。夭夭再说一遍,依旧无人应声。眼前的自己渐渐消散。而后,那溢满面庞幸福的笑容,随着那幻象的淡去渐渐流失。最后,留下一个似笑却哭的壳。没有,一切都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而走,莫莫终究没有走向自己来。
夭夭回过神来,再抬头看看“依恋”。它依旧被封着,保持着那天,他们离开时的模样。门帘未拉,隔着透明玻璃门,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景象。那张自己最爱的桌子上,静放着一杯未动的白茶,一支笔,还有一副未完成的画,画面上是正盛开的樱花。樱花——生命,等你回来。
“既然他们根本不需要‘依恋’,为什么非要收了它!”看着明显无人问津的‘依恋’,雨晴气上心头,夹杂着自责,痛恨地冲上前,大把撕着那两道白色的、触目交叉在一起的封条。
“雨晴,别这样,‘依恋’已经不是我们的了!你不能这样!你还想惹麻烦吗?”拉住雨晴,夭夭口口声声劝说,心中却不由抽痛。她又何尝忍心看着依恋被封,她又何尝不想撕了它。可世事总是不由己的。既已成事实,胡为又有何用。在夭夭的劝说下,雨晴渐渐安静下来,蹲下来,抱着身子隐隐而泣。
“雨晴。放下吧。‘依恋’对我真的没那么重要。我不懂设计,它对我不过是一个摆设。我不过顺便停留在这而已。我想换个环境,真的。在一个地方久了会厌的。学校不是很好吗?她们都那么可爱,那么纯善。”夭夭扶起雨晴,将她搂在怀中,轻拍着她背,柔声安慰。她知道,她又在埋怨自己。这大概也是她永远的结。
在‘依恋’门口又驻足一会,她们去了老房东那里。看见她们,老房东一阵惊喜。
“你们来啦!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们了呢!”夭夭款款而笑。
“哎,前两天准备去看看你,谁知‘依恋’竟被别人给霸占了!那店面我是很喜欢的,没想到被这么糟蹋了!”房东说着一阵惋惜。夭夭没说话,握了握雨晴紧攥的拳头。
“还在扬城吗?一起还好吧?”房东关切地问。夭夭简单地回答,好。她知道房东真的关心她,所以不想她担心。
“大婶,莫莫……有来过吗?”虽然很明白,答案很可能是“否”,夭夭还是忍不住问。房东不由叹一口气,摇摇头。夭夭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失望。
“倒是有一个人一直在找你。每天都来。你多坐一会,他也该过来了。”房东看看时间,如是说。
“大婶,如果莫莫过来,帮我留住她……或者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好吗?”夭夭未接她的话,径自要求着,她在乎的从来只有莫莫。至于别人,她都不在乎。而后想到自己无可联系,夭夭暗暗嘲笑自己一番。都什么年代了,自己居然都不用手机。算不上落伍吧,只是一直一个人而已。房东点点头,夭夭便起身要道别。
“不坐了?一会他就来了呀。”房东好心再提醒一遍。
“他再来,就说我离开扬城了吧。”夭夭淡淡地回答,不想耽误谁人。
“哦。可他……”
“大婶,我和他只是陌生人,他找我不过一时兴起。早点打发了,也不会再耽搁他的功夫。”知道房东还想劝说,夭夭直接打断。
“那好吧。以后有空就常来坐坐。”房东一边说着,一边拉住夭夭的手,将一个东西放入她手心。摊开手,竟是一把钥匙。
“这是?”夭夭疑惑地看向房东。
“‘依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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