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残酷的笑意凝结在唇边,宛如姹艳的罂粟花,散发令人沉醉的剧毒。
时间彷佛静止,徒留脉搏极富使命感的跃动。
「是因为上次在顶楼时我们有说有笑吗」
她问,语气极轻,少了狂妄而温顺起来,宛若高贵的波斯猫收起爪子特意讨好主人一样。
但我依旧提心吊胆。
吞了口唾y,试着让乾燥的喉咙温润起来,但没什麽用。
「嗯。」
我嘟囔,声音沙哑。
「呵。」
她莞尔一笑,声音轻的好像能漂浮在空气中。
她直视我,突然面无表情,好像我说了什麽愚蠢或是冒犯的话。
「你不会笑吗」
她美妙的声音夹带着调谑,却一点也不违和。
「什麽意思.......」
「不过是敷衍的笑了一下,你就觉得我们是朋友,真是傻瓜。」
尽管说出来的话相当刺耳,我也没余力动怒。
她走向我,彼此间的距离只隔了一步。
我突然恍神,觉得现实太残酷了。
这个女孩明明那麽美好,却全身带刺。
湮晨垫起脚尖,温热的唇轻轻贴在我的耳旁,我能清晰听见她平稳温热的呼吸声。
正当我纳闷她会说什麽,一个湿润的触感打断所有的思考。
她红润的舌头宛若匍匐的蛇,不急不徐的舔过敏感的耳朵。
「!」
我踉跄地往後退,整张脸因羞愧而通红。
只见湮晨勾起魅惑的笑容,揶揄的目光钉住我,连同薄弱的灵魂一起捕获。
妈的。
我咒骂,却没有勇气让她听见。
她甚是满意我的反应,愉悦地大笑起来。
完了。
从此我在她的印象中,恐怕会一辈子定格在傻子这个滑稽的字词上。
惊慌之余,我忽然很想笑,笑那些没看过她猖狂一面的天真男人。
他们自以为能得到她,却一点也不了解她。
「呐。」
湮晨倏地出声。
脸上的羞红尚未褪去,我用一种愤懑的眼神瞪着她,卑微的祈祷她会有所悔悟。
但怎麽可能呢,她依然故我。
「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她睁大眼眸,期盼似的看着我。
「哪里」
「有趣的地方。」
完全没解释。
我顺了口气,腔依旧燥热,似乎再一个亲密的举动就会迸裂。
「很好玩的,怎麽样」
蛊惑的气息盘旋着,似乎在等猎物上钩。
很不幸的,我这个猎物就是如此愚蠢。
潜意识下,我乖乖地点头。
离开之前,我又瞥了一眼门的细缝,里头的两人正赤身相拥,r体黏附在一起,汗水伴随爱y滋润彼此的肌肤。
弥漫在空气里浓艳的暧昧迟迟不肯散去,彷佛正昂首讥笑这个的教育殿堂。
我和湮晨保持三步的距离,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单纯想欣赏她的背影。
在霓虹灯闪烁的大街上,似乎只有她是踏着黑暗前进的。
四周传来嘈杂的人声,似乎要驱逐这城市最後的宁静。
我跟着她走进一个小巷,扑鼻而来的是垃圾的恶臭和浓浓的酒气。
突然有个奇异的想法闪过我的脑海。彷佛我们不是走进一般的巷道,而是未知的异次元,夹带着不属於这世界的神秘吊诡。
我环顾四周,发现都是酒店,还有几个小姐站在店外拉客,不过进去的都是些猥琐的中年大叔。
「到了。」
湮晨的话让我回过神。
伫立眼前的是一家酒吧,偌大的招牌上什麽也没写,这倒是件怪事。
我愣了愣,看见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也只能战战兢兢的跟在後头。
门一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昏黄的灯光和一个上了年纪的酒保。70年代的英文老歌慵懒y郁,伴随着烟酒味在清冷氛围中飘扬。
「这不是湮晨吗,怎麽有空来」
老酒保笑盈盈地看着她,露出黄褐色的牙齿。
「带他来的,今天有表演吧」
「当然,快过去吧,等会就要开始了。」
湮晨点头,朝前方的一扇木门走去。
我跟着她,一路保持沉默。
老酒保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布满皱纹的脸庞带着莫名的笑意。
「小子。」
他突然叫住我,我不知所措地瞟着湮晨,她并没有停下脚步。
我踯躅了一下,最後决定理会老人。
「你是湮晨的男朋友」
他用一种父亲似的口吻问。
我愣了一下,然後摇摇头。
「这样啊…....我还以为那孩子终於能从恶梦中清醒了........」
「恶梦」
我狐疑地看着他。
只见他惋惜的抽了一口菸,袅袅的白烟笼罩静谧的氛围,略带一股过往的忧伤。
「是啊。」老人笑了,眼角的皱纹带着岁月的伤感。
「那孩子有她的苦衷在,所以不论她做了什麽,还请你谅解并原谅她。」
「为什麽和我说这些」
「呵,就看在她带你来这儿的份上。」
我不解,但也不想多问。
向老人点个头後,我急着追上湮晨,刚要打开那扇雕刻j细的木门,老人温和的声音又从背後传来。
「小子,就算我拜托你了,永远不要责怪她。」
我顿了一会,但没有回头。
门後是一段很长的阶梯,直直通到地下室。
我扶着把手,战战兢兢地往下走,两旁的小灯朦胧的闪烁,薄弱的光无法驱散黑暗,反而显得更加y森。
心底不时响起那些匪夷所思的话。
明明连朋友都算不上,说得好像我很了解她似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看一缕明亮近在眼前。
那些话要到很久之後我才明白,而且每次回想起来,都感到无限悲哀。
为什麽呢
因为她从没爱过我。
即便我付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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